第9章

　　江城某处公寓。

　　一夜过去，姜绵脸上的红肿早已消散，看不出任何痕迹。

　　她看一眼始终守着自己的顾怀野，暗暗得意又感动，伸手想抱上他。

　　“阿野，你为了陪着我一夜没睡啊？”

　　顾怀野一惊，下意识躲开她抚摸过来的手，回过神半是僵硬地道：“我没事，姜绵，你不用担心。”

　　“哦对，你饿了吧？我去给你做早餐，都是你喜欢吃的。”

　　他避开姜绵微微失落的视线，匆促进了厨房。

　　姜绵咬了咬唇，心头十分不甘。

　　她搞不懂，为什么顾怀野对她这么痴心，却又始终不肯碰她。

　　哪怕连短暂的皮肤接触都没有，替她擦泪也好，照顾她也罢，始终隔着一层衣服。

　　他不是有肌肤饥渴症吗？

　　之前，姜绵觉得这是顾怀野分外珍惜她的表现。

　　可自从回国看到他和那个练手工具之间的暧昧氛围，她便再也无法稳稳安下心了。

　　昨晚，顾怀野虽然一直陪着哄着她，可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趁他去厨房做早餐，姜绵听见顾怀野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声，没有显示短信内容，却跳出了某个她讨厌的名字。

　　姜绵眼底一冷，暗暗摁下关机键。

　　顾怀野又陪了姜绵一整天，耐心安抚着她委屈的情绪。

　　直到晚上，他才想起昨晚嘱咐兄弟去查那天游轮上发生的事，应该有了结果，这才打开手机。

　　“没电了？”

　　顾怀野拧拧眉，重新开机，首先接到兄弟打来的电话。

　　“野哥你终于接电话了！”

　　“后天就是你给姜绵准备的惊喜求婚了，还有一些细节需要确定，野哥你人在哪儿呢……”

　　顾怀野抬手摁了摁山根，冷淡打断：“别说这个，你先告诉我查得怎么样了？那天混进游轮欺负她的人找到了吗？”

　　她？

　　兄弟这才反应过来，他是指的温时秋，半晌支支吾吾。

　　“野哥，那天的人可能是来趁机报复你的，没想到被嫂……被她给撞上了。”

　　顾怀野想起病床上温时秋苍白失血的脸色，拳头猛地攥紧。

　　怎么会是这样？

　　记起那晚匆匆去找姜绵时，温时秋打来无数个电话，他却都没有接，瞬间暴怒悔恨不已，心脏被狠狠揪住，立刻站起大步往外走。

　　“阿野？你去哪儿？”

　　姜绵想继续留住他，顾怀野阔步离开的身影却忽地顿在原地。

　　他看着手机里跳出来的未读消息，瞳孔隐隐凝固。

　　【阿野，三年追求，三年练手，你忍辱负重和我在一起，一定过得并不幸福吧。】

　　【……我放你自由，祝你幸福，祝我遗忘。】

　　这是姐姐发给他的？她、她在说什么……

　　信息里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他像是无法理解般，大脑一片空白。

　　许久，顾怀野视线才艰难从手机上抬起。

　　“她知道了。”他喃喃出声，语气很迷茫。

　　温时秋，知道一切了。

　　意识到这个事实，顾怀野整颗心像被什么拉扯着无限下沉，周身血液倏地逆流，思绪一片混乱。

　　眼前掠过温时秋躺在病床上毫无血色的模样，又想起近来她一次次抗拒自己的靠近，还有他护着姜绵离开时，她看向他的最后一眼，那种平静如死水的目光。

　　就好像，对一个人失去了所有期待一般。

　　顾怀野高大身躯微不可见地晃了晃。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发这些消息，难道是想……和他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