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正好高考在即。

　　本来我报考后便决定无论成绩如何，都选择本地海城大学。

　　可当我决定不要凌霄后，我发现世界更广阔了。

　　我有了更多的选择。

　　最后，我才选择了医科专业更优秀的清北大。

　　定好目标，我便奋勇前进。

　　天天只管泡在书堆和资料了，连带着凌霄都不大搭理。

　　刚开始凌霄以为我在吃醋，乱耍脾气，便冷声呵斥了我几句。

　　“阿阔生前是我好友，我有责任照顾他的遗孀和孩子。”

　　“林汀，你也是女人，能不能理解一下清柔的困难。”

　　“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从不知你是如此无理取闹的人。”

　　凌霄一边说这些话，一边收拾家里的米粮被褥要带到王家送给沈清柔。

　　连抽屉里他刚下发的工资也全都拿走。

　　我当时没回话，有些发愣。

　　不是因为伤心，而是因为想不通。

　　想不通沈清柔家世不差，父母健在，好友都住在同个大院，到底哪里困难了。

　　以至于凌霄需要搜刮完自家所有东西去照顾她，真的半点能用能花的都没给我这个原配妻子留。

　　某种意义上说，父母双亡、丈夫忽视的我才是真正的孤苦无依。

　　可人心早已偏颇，谁又能看见我的不容易呢。

　　幸运的是，我已经不会再因此而扰乱心境了。

　　4

　　凌霄快步向我走来，将沈清柔扔在原地。

　　可我已经不是那个站着等他的人。

　　还没等他走到眼前，我便对疏离地笑着点点头便继续向前走，仿佛过路偶遇了普通朋友一般。

　　凌霄一时间有些茫然，他怔忪地看着我，心跳微急，有种莫名的不安在心头蔓延。

　　回到家，我做好晚饭正准备开动，凌霄来了。

　　看着桌上一人份的寡淡餐食，凌霄神色有些复杂。

　　我看他一眼，继续吃饭的动作。

　　凌霄顿了半会儿，才转身去了厨房，很快又走了出来。

　　“阿汀，我……你，没煮我的饭？”

　　这下轮到我顿住了。

　　“不好意思啊，我习惯煮一个人的份了，你要吃吗？我给你分点吧。”

　　凌霄脸色有些沉重，最终还是抿了抿唇，半天闷出一句不用了。

　　我也没在意。

　　“嗯，那你等下去王家再吃吧。”

　　也不知凌霄突然抽什么疯，一把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阿汀，你在生气。”

　　我不解地看向他，“我生气什么？”

　　凌霄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想从我的表情解读出起伏的情绪。

　　可惜，只看见一派平静无波。

　　凌霄却自顾自地解释起来。

　　“今日原本是妈她陪着清柔买衣服的，谁知临时出了点事，刚好我经过，这才接替了妈的位置，你别多心。”

　　我善解人意地笑了笑。

　　“挺好的，那些时兴的料子衬得人精神。淮乐路那边的女装店也不错，你可以带她去看看。”

　　“你……不生气吗？”

　　“怎么会，那太不懂事了。”

　　说完这话，我便自顾自地认真吃饭，不再多说什么。

　　凌霄也识相地没再打扰我。

　　吃完饭，我忙前忙后地收拾饭桌和厨房。

　　凌霄一直盯着我看，目光偶尔划过我身上洗得发白的衣裙。

　　“阿汀，明早我陪你去祭拜岳父岳母和爷爷，下午带你去淮乐路买新衣服好不好，然后我们再去长央公园看日落……”

　　“我明日有约了。”我打断他，“而且开学在即，我要存点学费和生活费。”

　　凌霄急忙走到我跟前，握住我的双肩。

　　“学费我可以给你的，阿汀，我是你丈夫，你可以依赖我的啊！”

　　看着他这副茫然无措的样子，我再一次为曾经的自己感到不值。

　　我直视他的双眼。

　　“凌霄，我父母的忌日已经过去半个月了，那天你答应陪我扫墓，最后因为沈清柔一句不会给孩子换衣服，你扔下了我。最后我是一个人上山的，下山时因为暴雨还摔了一跤。”

　　我撩起裙摆，让凌霄看见我膝盖上已经愈合的伤疤。

　　“那天我瘸着脚回家，经过王家透过窗户看见你抱着别人家的孩子笑得很开心，你们当时温馨得就像一家三口。”

　　“至于买衣服和学费，你这几个月的工钱一分不剩都送去给沈清柔了，你忘了吗？”

　　我缓缓推开他扶在我肩膀上的手。

　　“别再让我依赖你了，是你们说的我不能这么不懂事，能将你视作依赖的只有沈清柔。”

　　“从来都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