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是谢淮川。

　　“月月，你在哪？”

　　“刚才许牧尘给我打电话，问你怎么还不回家。”

　　“我跟他说我妈留你今晚在这睡，他让你有时间给他回个电话。”

　　说完，他有点迟疑：

　　“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

　　“嗯……”

　　“他出轨了。”

　　“……操”

　　谢淮川气得胸口起起伏伏，好一会儿才焦急地唤我：

　　“月月，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我家的楼下。”

　　“外面冷，你先回家，我马上过来。”

　　我抬起头，看着落地窗下纠缠浮动的身影，笑了笑。

　　“许牧尘……他把情人带回了家里。”

　　“小叔，我没有家了。”

　　谢淮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尽量克制地安抚我。

　　“你别动，小叔来接你回家。”

　　我扯了扯唇：“好，不过我要先去家里收拾点东西，等下在小区门口等你。”

　　谢淮川心头一紧：“月月，算我求你了，不要去，要去也等我一起去！”

　　他心疼我，怕我看到家里不堪的场景会受不了。

　　可是——我攥紧手中从副驾捡到的孕检单。

　　余老师费尽心思想让我看到的东西，我怎么能辜负她这份心呢？

　　进门前，我穿了一次性鞋套。

　　从客厅到浴室，一路都是散落的衣物。

　　娇媚的女声从阳台传来。

　　“许先生，等下去你们卧室好不好？我想看着你们的婚纱照做。”

　　被风吹动的白纱下，隐约能看到两个重叠晃动的赤身裸体。

　　“不行，床单是新换的，她明天回来看到会起疑。”

　　“人家就要嘛！在你们的床上，用你们平常喜欢的姿势……”

　　她后面的话被许牧尘的吻堵了回去。

　　我看他们一时没有要进来的意思，直接去卧室收拾东西。

　　浴室的雾气腾腾，浴缸里飘散着破碎的玫瑰，洗手台和镜子上留下可疑的水痕。

　　走进衣帽间，衣柜的抽屉敞开着，露出被翻乱的内衣。

　　反胃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带上手套，拿到证件后消了一下毒。

　　在我自顾自的消毒时，阳台那两个人终于进来了。

　　都入冬了，难为他们两个人都在外面待这么久。

　　明亮的灯光下，许牧尘抱着余琳琳走进客厅。

　　看见我，他难以置信地后退了几步。

　　余琳琳发出一声尖叫，慌乱不堪地躲进许牧尘的怀里。

　　我和许牧尘隔空相望。

　　他那轮廓分明的面庞，依旧是我爱了很多年的模样。

　　碎发恣意地垂落在额前，五官分明而深邃。

　　只是向来从容不迫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几分慌张之色。

　　“月月，你听我解释……”

　　我没有理他，而是笑着向余琳琳问道：“你用我的东西，穿我的内衣，睡我的男人，余老师，这就是你的职业道德吗？”

　　她用发丝遮掩着脸，蜷缩在许牧尘的怀里，浑身颤抖。

　　许牧尘脸色一片惨白：“月月，对不起……她还小，是我对不起你。”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忍不住嗤笑：

　　“许牧尘，你要点脸吧。”

　　无视许牧尘又青又白又红的脸，我将孕检单扔到他身上，随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