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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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过去后，我做了个美梦。

　　梦里，我还是顾怀风放在心尖上养着的那个林皎皎。

　　在别墅里住着，衣食无忧。

　　想要什么，一个眼神顾怀风就会让人给我送上门来。

　　我说我想学吉他，顾怀风担心会磨坏我的指腹，

　　要不是我阻止他，他还想给吉他的弦包上隔音棉。

　　弹着简单的和弦时，他总爱在一边看。

　　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意，是现在的我梦到都会心动的眼神。

　　可惜，他其实只是透过我，在看年少时的阮蔓。

　　转瞬间，阮蔓从国外回来，靠一首歌变成娱乐圈内炙手可热的新生代歌手。

　　而我，也从人人赞誉的天才作词人，变成抄袭狗。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小号会摇身一变，变成阮蔓的小号。

　　为什么我在小号发出去的demo，会是阮蔓创作的？

　　等我从睡梦中哭着醒来时，

　　看到了顾怀风无比冷漠的脸。

　　「你现在还学会了装晕示弱这套了？」

　　「医生说你就是有些营养不良，你装什么装？」

　　「要不是阮蔓求着我，你以为你能回来？」

　　「阮蔓心底善良，你当初是怎么昧着良心抄袭她的歌的？」

　　「她现在都不计较了，你呢？你一句道歉的话都没对她说过！你到底知错了吗？」

　　「如果你还不知错，那就接着再去乡下好好反省！」

　　不！

　　再回去的话，我会死的，

　　我绝对会死的。

　　坚持了三年，始终没有低头的我，

　　只是在柔软的被褥上睡了一晚后，

　　我已经变成了只想活着，什么尊严什么骄傲，都统统与我无关了。

　　我死死攥着被子，猛地摇头，战战兢兢地求饶：「我知道错了。」

　　「是我不对，是我不知天高地厚，是我一时贪心，起了不该有的念头。」

　　「我对不起…」

　　我仰起头，不让眼泪滚落，「我对不起，阮蔓！」

　　「我不应该抄袭她的歌。」

　　像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轻易求饶，

　　顾怀风准备好的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招了招手，便有人推着一排衣服出来。

　　「这些都是阮蔓给你挑的。」

　　「你那身衣服我让人烧了，婚礼上你要是敢丢我的脸…」

　　如果是曾经的我，

　　看到这些华丽的时装裙子，肯定欣喜不已。

　　可现在，我下意识地捂住小腹，

　　那里还有生育过的妊娠纹，

　　后背的不堪的虐待痕迹，手臂处长长的刀疤，

　　可能是给我换衣服的人，不忍心吧。

　　现在身上的这套，把那些不堪的耻辱遮掩得好好的。

　　若是有心，

　　顾怀风也未必看不出来。

　　可惜，他现在满心满眼都是阮蔓，

　　又怎么会察觉出我身上的异样呢？

　　顾怀风看我没反应，脸色极其难看：「怎么，都不合你心意？」

　　我连忙摇头，「不，不，喜欢的。」

　　顾怀风这才满意，话头又一转，「既然满意，为什么不换上？」

　　「你不换，阮蔓待会又不开心了。」

　　他命令般指着一套后背是深v的白色衣裙：「去，换上。」

　　三年的不堪记忆在脑海里翻滚，

　　只要一想到他会看到那些极其恶心的伤痕，

　　我就好像再一次被摁在地上狠狠羞辱。

　　「可不可以，不要？」我求饶般望向顾怀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顾怀风却寸步不让：「现在，立刻！」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看过，装什么纯情？」

　　「快点换上！」

　　我晃了晃身形，眼前一片恍惚，原来是泪水模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