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学两声狗叫听听

　　我望着年幼的女儿，无法 像嘲讽莫兰那样去骂她。

　　也不会再因为生气去打她，犯不着了。

　　“瑶瑶，你知道你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吗？是有人教你这么做，这么说的，还是你心里真的这么想的？”

　　我蹲下身，最后一次尝试去与她沟通。

　　“我......”瑶瑶犹豫片刻后坚定道：“没有人教我，是我自己希望爸爸可以幸福。”

　　“爸爸幸福的代价，是没有妈妈，瑶瑶也可以接受是吗？”我问道。

　　瑶瑶的眼睛像极了陆瑾言，就连此刻审视我的神色都与他一模一样。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但我已经听到了她的声音。

　　“没有妈妈会更好吧。兰兰阿姨会做我妈妈，她对我很好，也没有残疾。爸爸有钱，新妈妈优秀，我还是那个住在大别墅里的小公主，当然可以接受。”

　　原来，陆景瑶是这样的想法。

　　心脏碎裂成渣，如同千百片玻璃刺入我全身。

　　痛意让我无法支撑身体，扶着墙壁站起来。

　　我让自己看上去尽量平静：“这是你的选择，我希望你可以不后悔。从今天开始，我不再是你的妈妈。”

　　没去看陆景瑶是什么反应，因为我已经不再期待她任何反应。

　　在前厅的院子里，找到正在喝茶的陆冲，我鼓起勇气上前。

　　“爸，我想问你点事情。”

　　“什么事？”陆冲叫了个茶艺师，专门在家给他泡茶。

　　茶艺师年轻漂亮，身段妖娆，泡出来的茶也格外醇香。

　　她斟了一杯放在我面前的茶桌上。

　　“是关于您和我父母之前签订的协议的事情，我那份丢了，想看看您手里那份。”

　　陆冲微微挑眉：“巧了不是，我那份也早就不见了。”

　　我愣了愣，不肯相信他的话：“怎么会。”

　　“你应该记得这协议是有利于你的，我为什么要好好的藏着？应该是你自己藏好才对。”

　　他这话，意思很清楚。

　　就算是有，他也不会给我的。

　　“只要你好好做陆家的媳妇，这个协议就没用。你和瑾言最近闹矛盾了？”

　　他那双有些浑浊的双眼，盯得我心里发毛。

　　我摇头：“没有。”

　　“既然没有，就不要想协议的事情。这种无用的东西会影响咱们一家人的关系。”

　　说完，他不再理会我，伸手去掀茶艺师的短裙。

　　茶艺师那双带着茶香的雪白长臂，缠绕在陆冲黝黑的脖子上。

　　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俩人背对着我，啃咬着对方的唇舌，滋溜的水波声让我觉得有些反胃。

　　起身刚想走，听到陆冲空出半张嘴和人打电话的声音。

　　“查查温芷最近都在跟什么人来往。”

　　“七年合约快要到期，如果她有别的想法，必须在她有想法之前先办了她。”

　　说完，陆冲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吓出一身冷汗，佯装什么都没听到对陆冲笑了一下。

　　他回过身，揽紧了茶艺师的腰肢，夸张地笑着：“你看看，这就是聋子。”

　　茶艺师讨好地附和：“您不说，倒是看不出来。”

　　“哼！心高气傲不肯戴助听器，还以为自己是曾经的温家小姐。”

　　“不过您倒是想怎么办了她？”

　　“呵。”

　　陆冲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茶艺师自知问错，频频用身体去道歉，惹陆冲发出舒适的哼哼声。

　　“爸，我还有事先走了。”我起身，只想赶紧离开。

　　陆冲挥手示意准了，并未回头。

　　“你当她的面说，就不怕她万一能听见，记恨您？”

　　我一步步向前走，俩人的对话继续传来。

　　“她知道又能如何？不想做陆家的媳妇，就只能去找她在黄泉路上的父母。”

　　陆冲张狂的笑声一声高过一声。

　　离开陆宅，我冲进车里心脏狂跳不止，即便是锁了车也感到一阵后怕。

　　还好，还好我没提想离婚的事情。

　　我一直清楚陆冲奸诈，自私，却没想到他竟然比恶魔还要可怕。

　　他说他要办我？这话是什么意思？

　　惶惶不安中，我突然想起三年前那场惨烈的车祸。

　　就差那么一点，我便要随父母一同离去。

　　难道那场车祸，和陆冲有关？

　　可是，当时陆景瑶也在车上，他不至于要害死自己的亲孙女吧？

　　此刻，突然有人重重敲击车窗。

　　玻璃的倒映里，我吓得脸色惨白。

　　抬头却看到陆瑾言那张不耐烦的脸。

　　他是不爱我，但不至于害了我。

　　被陆冲吓到失去原有的理智，我推开车门，冲进他怀里用力抱住他：“瑾言，你能不能带我回家？”

　　陆瑾言一愣，起伏的胸腔里发出闷哼声：“现在知道求我了？你不是说谁先求谁谁是狗吗？学两声狗叫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