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株红梅在雪中绽放，了无生息。

　　观天阁内男女缠绵的声音此起彼伏。

　　直到姜铭宇将徐芷茵抱上窗沿时，突然看见对面城楼上一抹熟悉的身影。

　　姜铭宇身子一顿，瞳孔骤缩。

　　“怎么了？”徐芷茵攀上他的身子，在他的脖颈间吻着，试图拉回他的视线。

　　可此时姜铭宇兴致全无，只有无形的惶恐在笼罩着他。

　　没有回答徐芷茵的话，他一把将她推开，拢上衣服便急忙往城墙处赶去。

　　然而当他赶到时，城墙之下，只剩下了苏清歌破败的身体。

　　“清歌。”姜铭宇声音嘶厉，眼眶瞬间发红，充满了血色。

　　他快步跑到了苏清歌身边，将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姜铭宇颤抖着手将苏清歌抱了起来，径直奔向太医院。

　　血液流淌在了他的身上，染红了他的衣服，透过衣服让他感觉遍体生寒。

　　姜铭宇眼眶通红，一路不敢停歇。

　　太医院。

　　还未踏入，外面便传来了姜铭宇急迫恐慌的声音。

　　“太医！快来止血！”5

　　他嘶吼着，看着苏清歌的眼睛一动不动，脸颊上的肌肉也在隐约颤抖着。

　　姜铭宇的手一刻也不敢松开。

　　似乎只要他放下，面前之人便会永远消失。

　　赶来的太医看到眼前这一幕，呼吸几乎都快扼住了。

　　苏清歌面色惨白，衣裙早已被鲜血染红。

　　冬日里，大家的鼻息都会带起一片浓重的雾气，可是苏清歌面前却什么都没有。

　　可是那句，苏清歌已薨的话，却无人敢说。

　　沉默间，姜铭宇的怒意几乎快要冲破屋顶。

　　“站着干嘛，过来止血治病！”

　　众太医面面相觑，最后却也只是沉默着将苏清歌的伤口止住，又惶恐跪下。

　　“皇后娘娘已经没了鼻息，回天乏术……”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姜铭宇几乎目眦欲裂。

　　痛苦在他的血管里奔腾翻滚：“一群废物！”

　　“不可能，清歌舍不得离开我的，定是你们医术不行。”

　　“你们不行，总有人能行，去发布告示，让全京城最好的大夫过来！”

　　太医不敢说什么，背脊已经生出冷汗，闻言连忙顺着姜铭宇的话退下。

　　一刹的功夫，太医院里只剩下了姜铭宇和苏清歌的身影。

　　姜铭宇紧紧盯着怀里的人，直到这一刻，他依然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态。

　　依旧固执的不愿意承认苏清歌死去的消息。

　　他的唇张开了几次，却什么话也没有说出口，不知过了多久，才飘出极轻的一句。

　　“清歌，为什么？”

　　话落的瞬间，难以言喻的痛苦席卷了他的全身，心里好像被油布封上，让他无法呼吸。

　　其实答案早已明了。

　　他能够在阁楼看见城墙，苏清歌又怎么看不见观天阁里的他。

　　只是他不懂，苏清歌为什么要用死亡这么决绝的方式离开。

　　“清歌……”

　　他哑着声音又唤了一声。

　　可是再也没有人会如同从前一般，拉着他的手，用满是爱慕的眼神看着他，与他回应。

　　苏清歌身下的血早已止住，可是姜铭宇却感觉自己身上的血却流干了，冷得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