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季宴安喝了很多酒,每喝一口,他就想起一次夏知愿。
“她总担心我喝太多酒,每次我说有酒局,回来总会在桌上看见她煮的醒酒汤。”
“怕我喝了酒胃不好,醒酒汤一直都是温的。”
“以前我还嫌她烦,可是,可是现在我好想再听一次她叫我少喝点。”
季宴安举起酒瓶,大口大口的酒灌入喉咙中,试图从胃痛里找回从前那些记忆。
乔清露坐在一旁,在季宴安即将喝完一瓶后,立刻又开了一瓶递过去,自己却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
“宴安哥,你放心,你肯定会找到知愿姐的。”
“你们那么相爱,那么有缘分,绝对会再次相遇的。”
很快,季宴安身前已经摆了不下十瓶喝空的酒瓶。
他迷迷糊糊伸出手,想要再接一瓶新的酒,却发现只有他自己坐在客厅里。
他习惯性地喊了一句:“知愿?”
空荡荡的屋子里,没有任何人回应。
“知愿?知愿?”
他不死心,执拗地又喊了几声,终于看见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出现。
熟悉的高马尾,一身浅蓝色的长裙,脚上还穿着和他同款的小兔子情侣拖鞋。
季宴安笑了,摇摇晃晃站起身朝那人走去,他张开双臂将人揽入怀中,是他熟悉的香水味。
“宴安,我在,你喝醉了,我扶你去睡觉好不好?”
季宴安听着声音,直觉哪里不对劲,可却想不起来,只深深嗅着那熟悉的香水味点头。
“好,好。”
两人进了屋,一夜缠绵。
可第二日,季宴安一醒来便征愣住了,他慌忙甩开怀里依偎的女人,四处张望起来。
“宴安哥,昨晚你......”
乔清露小声啜泣起来,却还是强扯出一抹笑对季宴安说:“你放心,我会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的,不会让知愿姐知道的。”
话音刚落,季宴安的手机便传来了急促的铃声。
他来不及多想,赶紧接起了电话。
“喂,季哥,有人在A城看见夏知愿了!”
乔清露心一紧,却还是催促道:“宴安哥,你快去A城吧!”
季宴安彻底不管自己和乔清露发生了什么,匆匆穿着衣服便往外赶。
“对,我要去找她,我一定要找回知愿!”
另一边,夏知愿并不知道季宴安在疯狂地寻找自己。
她甚至没想过季宴安会变成这副模样。
她开始忙碌,有很多事情要做,过上了从前待在季宴安身边时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几日,她已经正式加入了顾云洲的医疗团队。
她既是医疗对象,也是实验人员。
除了要忍受实验治疗过程中的痛苦外,她还需要记录下所需要的数据。
这期间顾云洲一直陪着她,每次夏知愿皱眉忍痛时,他脸上的表情也会变得不好看。
可他们谁都没说放弃,就这么坚持着,原本到时间后就该浑身疼的夏知愿,竟一反常态地不需要使用止痛药。
医疗团队的人都开始欢呼,夏知愿更是喜极而泣,想要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爸爸听。
准备前往医院前,顾云洲忽然叫住了夏知愿。
“今晚陪我去参加一个聚会吧,夏小姐。”
夏知愿直接答应了下来,她以为只是团队庆祝她的身体有了效果的聚会。
可她并未注意到,在她答应的那一刻,顾云洲眼里划过一道亮光,像是期待着什么。
刚走进病房,夏知愿便兴奋地在爸爸面前转了一个圈。
“爸爸,我今天没有打止疼药哦!”
“我们的实验有效果了!”
房间里顿时也是欢声笑语一片,聊到最后时,夏知愿抿了抿嘴,问出了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
“爸爸,你是不是瞒过我什么事情?”
她问的,是那天在爸爸脸上看见的一闪而过的愁容。
她总感觉,那愁容与她有关,甚至可能与顾云洲也有关。
瞧见夏知愿脸上认真的神色,夏爸爸轻叹口气,他知道有些东西终究还是得告诉她,更何况顾云洲已经找上了门。
“你妈妈车祸去世那天,你也在现场,甚至也进了医院。”
夏知愿心头一震,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不知道?
可自从听了爸爸这句话后,她的心莫名就冒出了些怪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尘封已久的东西要冒出来似的。
“你无法接受亲眼目睹妈妈去世的事实,当场晕了过去,再醒来时,你直接封闭了自己的内心,甚至失去了大部分记忆。”
“好在后来,经过医院和你自己的坚持,你成功出院了,也找回了过去的记忆,却唯独忘了在医院治疗半年的这一段记忆。”
“当时我怕影响到你,所以也编了个理由搪塞了过去。”
夏知愿强忍着心中的震惊继续:“那这件事,和顾先生有关系吗?”
夏爸爸点头。
“小洲啊,就是那场车祸的唯一幸存者,当时他也在你治疗的那所医院里,但家里人都在国外,一时半会赶不回来。”
“我看他可怜,便也顺便一同照顾了他,后来他康复了,却还是时长跑来医院,说也要帮你一起康复,只是没想到你康复后,却完全忘记了那段记忆,包括小洲。”
离开病房后,夏知愿心头还是闷闷的。
这些年她时常怀念妈妈,倒真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回忆。
原本她还想继续问,例如为何当初爸爸会一直推荐顾云洲给她治蛇毒,可爸爸却挥挥手,笑着让她以后亲自去问顾云洲。
说曹操,曹操就到。
刚出医院,夏知愿便看见顾云洲靠在车门边等着她。
瞧见她出来,顾云洲立刻站直了身体冲她挥手,俊脸上带着温柔的笑。
“夏小姐,我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