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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母冷漠的声音让盛煜泽的理智回归几分。
“我要去把云栀带回来。”
“盛煜泽!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一个常年发生战争的地方,我不可能让你去的。”
盛母冷着脸,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将别墅的大门关上。
“云栀的下落我会派人去找,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守好阮禾,稳住她肚子里的孩子。”
盛煜泽双手死死握拳,“妈,云栀已经恢复心智了,你知道吗?她现在变正常了,我必须找到她。”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她一定适应不了那边的环境的,我必须去!”
“盛煜泽你够了!当初嫌弃她的是你,现在她走了要找她的还是你,你是不是疯了?”
盛母很清楚是谁接走了云栀,那不是他们能招惹的人,可她知道云栀会很安全。
如果盛煜泽去了不仅找不回云栀,甚至可能在那边丢了性命。
直升机落地一片荒芜的废墟之上,经过十个小时的颠簸,云栀到达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
傅聿珩先一步下了飞机,一排高大威猛的保镖站立一排,而远处大片的难民对着这边虎视眈眈。
可却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傅聿珩看向云栀,本以为这样的场面会让她恐惧害怕,可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到了嘴边的安抚被咽回去,他注意到了她苍白的脸色。
两分钟后,两辆军用吉普车停在两人面前。
飞扬的尘土让云栀下意识捂着口鼻,猛烈咳嗽好几声。
傅聿珩打开车门,“上车吧。”
车窗外到处都是被炸毁的房屋,狂风席卷着沙石所到之处片甲不留。
云栀靠在车窗边,眼神黯淡,仿佛连聚焦的力气都没有了。
傅聿珩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轻轻掰开她的嘴将糖放了进去。
看着面前的瓷娃娃,傅聿珩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甚至不敢用力呼吸。
车子过了停战区,路也变的宽敞平缓,云栀昏昏欲睡,右边脸颊被那颗糖挤出一个小鼓包。
傅聿珩忍住笑,舒展的眉眼却早已经出卖了他。
两个小时车程结束,庄园的管家打开车门。
“先生,小姐,欢迎回家。”
抱着熟睡的云栀下车,傅聿珩快步冲进庄园,“去叫医生。”
管家得到命令就要走,傅聿珩突然叫住他,“别找军医。”
云栀身体孱弱,那些军队里的医生治疗手段通常为了药效快速发挥而顾不得患者的痛苦,毕竟战场里,慢一秒都会有人丧命。
云栀怎么可能受得了。
第二天下午一点,云栀昏昏沉沉醒来。
头上的伤被重新包扎了一遍,敷上的药冰冰凉凉倒是让她过于痛苦。
环顾四周,全然陌生的房间让她有些无措,还有些不适应。
她用了差不多十分钟的时间,她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京北,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国家。
她真的离开了盛煜泽,甚至和他的距离超过十万八千里。
在房间里转了一圈,除了一些家具和换洗衣物,她寄过来的东西全都被整整齐齐地放在了房间里的一个小隔间里。
隔间不大,50平左右,和主卧隔着一道展览柜,和阳台隔着一道落地窗。
整个房间,只有这个角落让她感觉到熟悉和安全。
突然,房门被推开,管家看见床上没了人,眼睛都瞪大了,连忙轻声呼喊,“云栀小姐?”
云栀缓缓从展物柜后伸出脑袋。
管家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瞬间松了一口气,照傅聿珩对她的重视程度,她要是不见了,他可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
“小姐,午饭做好了,先下去吃饭吧。”
云栀点点头,没有多余的情绪。
饭桌上,一向不多言语的傅聿珩尝试打破沉默。
“伤口疼不疼?”
云栀摇摇头。
“饭菜还合口味吗?”
云栀点点头。
“新房间住的还习惯吗?”
云栀摇摇头,又点点头,傅聿珩有些懵了。
他也很无措,向来和战争打交道的人,突然让他照顾一个女孩子,属实有点为难。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
云栀似乎不会表达情绪,她对外界的一切都只是麻木的敷衍。
就好像任何事情都与她无关,她都不在乎。
医生连着检查的好几天也都说她的大脑没什么问题,心智也良好。
因为这个问题他没少头疼。
最终他不得不考虑带她看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