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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是曾经心智残缺,后来因为强烈的外界环境刺激恢复了心智,可因为没有及时的情绪干预治疗,现在初步判断是情感淡漠症。”
傅聿珩眉头越压越低,眼底闪过一抹怒意,“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案吗。”
“这种情况需要药物治疗再配合适当的人为引导,你们这些家长要多关心她,积极调动她的情绪,不然这样一直发展下去严重的话可能变成阿尔兹海默症的。”
云栀低着头,对于医生的话她能明白,可离开了盛煜泽,她真的好像学不会怎么表达自己的情绪了。
在她心智残缺的那些年,盛煜泽早已经成了她情绪的开关,她只看得见盛煜泽的喜怒哀乐。
傅聿珩转头看着身边的女孩,眼里溢满心疼。
他和她的父母是在战场上认识的,那时的他初出茅庐,对一切不屑一顾,完全不知道战争的残酷和无情。
直到他被敌军活捉,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后,他们将他活埋在一座孤岛上。
可天不亡他,云栀的父亲冒着死亡的风险将他从坑里挖了出来,背着他从原始森林穿梭了三天回到了营地。
他的命是他给的,可他还没来得及报恩,云栀的父亲就牺牲了。
好在云栀出现了,他终于有了回报的机会。
那天以后,云栀发现整个庄园的人似乎都对她格外关注,再小的事情都要和她分享。
各种新奇的玩意儿送到她的房间都已经堆不下,傅聿珩又专门给她布置了一个小房间,放着各种各样好玩的东西。
她也慢慢从一开始点头,摇头的敷衍,变得会时不时交流一些话。
尽管她只是说了几句话,可庄园里的人却像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惊喜。
云栀第一次主动对外展露出兴趣时,是傅聿珩在书房里擦拭自己的手枪。
看着他将一堆碎零件慢慢拼凑成一把利落漂亮的手枪时,云栀的眼里有了探寻的光。
看着他手里的东西,云栀第一次主动靠近傅聿珩,主动开口询问:“可以给我看看吗?”
傅聿珩眼里闪过震惊,将手枪里的子弹取出,把手枪放进她的手里。
把玩了几分钟后,一把手枪又变回来零件。
云栀找到了乐趣,傅聿珩看见了希望。
盛煜泽一觉醒来,脑袋昏昏沉沉,伴随着一阵头痛欲裂。
酒精的副作用仍在扩散,胃部沉重而酸涩,隐隐泛痛。
他愣愣地看着四周,混沌的意识渐渐恢复。守在一旁的盛家人看到他醒了,虽然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依然阴沉。
“你要闹到什么时候?”盛母脸上明显的不悦,声音里都带着怒气。
阮禾靠坐在床边,也跟着苦口婆心地劝起来。
“云栀都走了一个月了,你就算不在意我,难道你就不在意我们的孩子吗?”
“再说了,你当初不是很讨厌她,巴不得甩掉她吗?”
盛煜泽一把甩开阮禾的手,一只手覆盖在紧闭的眼睛上。
“闭嘴!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盛母站起身,背对着他,“盛煜泽,五天后和小禾的婚礼会如期举行,你要是想知道云栀的下落,就老老实实去参加婚礼。”
这些话,盛煜泽这已经听过无数次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信了,从一开始的保住阮禾和孩子,到后来的让阮禾搬进他的别墅,再到公开阮禾的身份。
可云栀的下落他却没有得到过一点。
现在他不想听了,只是当做耳旁风。
那双通红的眼涣散而无神,薄唇紧抿着,满是胡茬的脸上只剩下倔强。
看他这自甘堕落的颓废样子,盛爸气不打一处来,终于忍不住发起了脾气。
“你是盛家独子,身上背负着傅氏集团的未来,以前我们看你对云栀有情选择成全,是你自己拼了命的反对,你嫌弃云栀心智不全,你怕外界异样的眼光,现在她走了,你这完全就是咎由自取!”
“我最后告诉你,阮禾怀着你的孩子,五天后的婚礼你必须出场,你要是还是这样无理取闹,就给我滚出盛家!”
说完,盛爸看都不看他,拂袖摔门而去。
房间里一时变得鸦雀无声。
盛煜泽撑着坐起来,声音沙哑而疲惫,“妈,你让我去看看她好不好?你当初也说过只有她才配做盛家的儿媳妇的,你让我去把她追回来好不好?”
盛母的脸倏地冷了下来,“云栀不会想看见你的,你早点死心吧。”
话落,盛母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后离开了。
病房里又只剩下盛煜泽和阮禾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