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二天清晨，兰州迎来了秋天的第一场大雨。

　　蒋凛站在军区大门口，手里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包，目光复杂地看着霍清苑。

　　稀薄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显得她格外苍白憔悴，眼神中透着一丝疲惫和决绝，仿佛已经对这里的一切失去了留恋。

　　“清苑……”蒋凛走上前，声音有些沙哑，“我……我来送你。”

　　霍清苑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地点了点头：“谢谢。”

　　蒋凛低下头，欲言又止，“对不起，清苑……我……我太窝囊了。明明知道你是无辜的，却不敢站出来为你说话。我……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

　　霍清苑轻轻摇了摇头，语气平静：“你不用自责，这件事情本来就跟你没有关系。”

　　蒋凛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可是……我怪我自己。我明明可以帮你，却因为害怕得罪裴少峰选择了退缩。我……我真是个懦夫。”

　　蒋凛一直喜欢霍清苑，自认为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可真到了危急关头，他却像缩头乌龟一样，眼睁睁地看着霍清苑被欺辱。

　　霍清苑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责备，反而带着一丝释然：“蒋医生，你不必这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这几年在军区承蒙你多照顾，我感激不尽。”

　　蒋凛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

　　霍清苑却只是轻笑道：“我走了，以后多保重。”

　　蒋凛看着她，眼中满是不舍和愧疚：“你……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霍清苑沉默了片刻，低声说道：“先回家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清苑！”蒋凛又叫住了她，“我……我们之间还有可能吗？”

　　霍清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蒋凛，你一直都知道答案的。”

　　蒋凛点了点头，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以前不可能，现在更不可能了。

　　他没资格喜欢霍清苑。

　　霍清苑转身走向军区大门，脚步坚定而决绝地离开了这个曾经让她充满希望和憧憬的地方。

　　蒋凛站在原地，目送着她的背影渐渐远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无奈。

　　两天后，霍清苑回到了北京的家。

　　站在家门口，她的手悬在半空中，迟迟没有敲门。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母，如何向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军区，也不敢让他们知道军区里发生的事情。

　　霍清苑看了一眼熟悉的大门，僵在半空中的手还是收了回来。

　　回忆接踵而来，像一只大手紧紧抓着她的心。

　　现在这样她还有什么资格回来呢？

　　霍清苑在心里质问。

　　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霍清苑临门一脚还是退缩了，转身就想离开。

　　“清苑？”

　　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霍清苑猛地回过头，看到母亲正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菜篮子，脸上满是惊讶和担忧。

　　“妈……”霍清苑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瞬间红了。

　　张翠兰快步走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清苑，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霍清苑低下头，不敢直视母亲的眼睛：“我……我……”

　　母亲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紧皱：“清苑，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霍清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她扑进母亲的怀里，声音哽咽：“妈，对不起……我……我让你们失望了……”

　　母亲紧紧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不管怎么样你都是妈妈最疼爱的女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跟妈妈说说好吗？”

　　霍清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心中的愧疚和自责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辜负了父母的期望，辜负了他们多年来的培养和关爱。

　　霍清苑哽咽着不知如何回答。

　　母亲愣了一下，察觉到有些不对。

　　“先进来再说，你瞧你手都冻僵了。”

　　霍清苑点了点头，跟着母亲走进了家门。

　　张翠兰烧了热水，又给霍清苑盖了一床被子取暖，看女儿憔悴的模样，即使心里有很多疑惑，也不想开口问了。

　　清苑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懂事，这次一定是遇到了伤心的事。

　　“晚上我给你做你最喜欢的糖醋排骨好不好？还有你爸爸今天早上买了一条很大的鱼，妈给你做红烧鱼吧，好久没吃妈做的饭，想了吧？”

　　霍清苑看着温柔的母亲，忽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