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看着那枚耀眼的钻戒,和他温柔的动作,似有一阵恍惚,她麻木的望着他。
“我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吗?”她真的很想问问他。
因为抽血她的胳膊已经没有力气,拿着笔的手一直在颤抖。
沈逸直接握住她的手,签下了桑念的名字,还不忘嘲讽道:”装什么呢,那一点血救拿不住笔了?“
听着他的话本就千疮百孔的心还是被扎了一下。
“有一半的遗产我已经捐给慈善基金会了。”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可苦涩和沙哑却怎么都隐藏不住。
沈逸嘴角扬起一抹笑容:
“没问题,反正也是积德行善,积的是沈家的德。”
沈逸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悄然落地。
而桑念的心也沉入了谷底。
他从口袋掏出一块玉佩,手指在上面不停地摩擦。
桑念也瞧见了那一抹翠绿,情绪顿时激动起来。
“谁让你拿的,还给我,这是我的东西。”
他的手直接掐住桑念的下巴,似笑非笑道:“阿念,你怎么不乖呢,好好做沈家女主人不香吗?老头子和你都这么宝贝这玉佩,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
他拍了拍她的脸,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嘲弄:“漾漾饿了,你厨艺不是不错吗?回家给做好饭等着,伺候好了,我高兴了,东西就给你了。”
一旁的江漾漾也开了口:“桑姐姐不会嫌我麻烦吧,我想吃清蒸鲈鱼,还有山药海参汤,再来个红烧排骨再加个素菜吧。
沈逸温柔地望向江漾漾,又转头看向桑念,一把把她拉了起来。
她被拉得一个踉跄,麻木地朝门外走去。
刘叔还在门口等着,看着桑念走出来,连忙上前搀扶。看着她虚弱的模样,刘叔的老脸上泛上莹莹泪光。
“少爷真是糊涂啊,这怎么给老爷子在天之灵交代啊。”
他说着,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声音清脆。桑念听到动静,连忙转身抓住他的手:“刘叔,别这样……”
刘叔是把她当成女儿看的。对上刘叔的目光,桑念强撑的那根线断了……
眼泪像断了线似的往下流。
“刘叔,送我去墓地吧。”
调整好情绪,桑念没有回家,而是去了老爷子的墓地。
天空稀拉拉地下着小雨。天气就如桑念此时的心情低沉到无法呼吸。
刘叔在她身后撑着伞,她朝刘叔望去:
“刘叔,你先回车上吧。”
桑念重重地跪下,静静地看着墓碑上那个慈祥的老头。
她努力的想控制着情绪,可对上老爷子的脸庞,泪水就如断了线一般。
雨水和泪水混杂在她的脸上,落寞的背影显得是那么的悲凉。
手指摸向自己的小腹,重重地朝着墓碑磕了三个响头。
“老爷子,您说这孩子要还是不要呢?”她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手指不自觉地抚上自己的小腹,“您的遗愿,念念可能完不成了。”
此时天空中劈下一道响雷正中沈逸亲手种的树上。
桑念抬起头,看着那棵被雷劈中的树,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看来,老爷子您也挺生气的。”
她的手指不知何时划破,鲜血流向地面,那些被雷劈中的小草奇迹般地一点一点地又重新发出嫩芽。
桑念看着这一幕,自嘲地笑了笑:“原来我的血这么受欢迎呢。”
刘叔看着雨下得越来越大,还是忍不住走了过来。
他声音哽咽:“少爷他……他怎么能这么对您!”
桑念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刘叔,别说了。送我回去吧。说多了老爷子就不高兴了。”
回到沈家,桑念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厨房。
她的手指还在流血,但她顾不上包扎,只是麻木地开始准备食材。清蒸鲈鱼、山药海参汤、红烧排骨、清炒时蔬……一道道菜在她的手中逐渐成形,可她的心却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沈逸坐在客厅里,手里把玩着那枚玉佩,眼神冷得像是冰。江漾漾靠在他身边,娇声问道:“阿逸哥,桑姐姐会不会生气啊?我是不是太过分了?”
沈逸勾了勾唇角,语气淡漠:“她不敢。”
桑念端着菜走出来时,正好听到这句话。她的手微微一颤,差点将盘子摔在地上。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酸楚,将菜一一摆上桌。
“吃饭了。”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江漾漾笑着站起身,走到餐桌前,故意用手扇了扇风:“哇,好香啊!桑姐姐的手艺真不错。”
桑念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
抬手给她盛了一碗汤,饭没吃到一半,江漾漾突然捂着腹部剧烈地抽搐。
沈逸瞬间慌了神,凌厉带着怒火的眼睛朝桑念扫射过去,好似一切都是她的错。
下一秒,他抬手就把那碗滚烫的粥狠狠的泼向桑念。
“刚从医院回来,你又给我找事情,桑念你不作不行吗?!”声音里充满愤怒与失望。
滚烫的热粥瞬间将她的手烫红了一片。纤细白嫩的手指顿时起了大片水泡,火辣辣的疼痛从指尖蔓延到心底。
可她没有躲,也没有喊疼,只是默默的站在原地,任由疼痛侵蚀她的身体。
沈逸着急忙慌地抱着江漾漾,转身就往外冲。背影决绝而又冷漠。
手上剧烈的灼烧感无法忽视,桑念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眼神绝望而又麻木。
她曾经以为,沈逸是他的光,是他的依靠。
可以前的那个沈逸死了...
死在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里。
死在一次又一次的冷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