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下意识施法防御，却念头一转，收了防御术。

　　现在，时机未到，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的真正实力。

　　那柄大剑将我的胸膛刺了个对穿。

　　我直接吐了一地血。

　　“冥夜哥哥！”窈娘躲在冥夜怀里大哭，“瑶光要杀了我替她母族报仇！”

　　冥夜冲我怒吼道，“瑶光，你就这般容不下她吗？她已经堕入了魔道，成了六界都唾弃的魔族，你还想如何？你有何不满冲我来，别欺负她！欺负一个孕妇算什么英雄？！你以为她像你一样生过百次千次了无所谓随便造啊？”

　　我艰难地抬手，抹去嘴角汩汩流出的血液，讥讽地笑了笑。

　　“你们两个加起来实力比我高出数百个等阶，我能把你们怎么样？”

　　冥夜在大战中跟我交过手，自然知道我几斤几两。

　　他也估摸着八成是窈娘在搞鬼，没把我放在眼里，只冷笑一声。

　　“要杀我们，你是没这个能力，可你有这个想法，我就不算错怪你。”

　　我只觉得可笑至极。

　　“你们杀了我全族，我就算是杀了你们陪葬也情有可原，你倒还数落起我来了？”

　　窈娘哭着叫道，“你看，你看，我没说错吧，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什么都知道了！她不仅要杀了我，还要杀你，还要杀了天帝……”

　　天帝就在他们身后赶到，刚好听见了这句话。

　　他的神色变幻莫测，却依然隐忍不发。

　　“阿瑶，怎么回事？”

　　我身上插着冥夜的剑，他不问冥夜，却问我怎么回事？

　　我咬着牙将大剑拔出，忍着疼迎上他的目光。

　　“我的母族亲眷现在何处？”

　　天帝眼中泛着不耐烦。

　　“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吗？那场大战后她们全族都化成原形在妖界修养了，待千年后吸收天地灵气，自然又能恢复人形，你急什么？”

　　我指着冥夜和窈娘，“那请天帝解释一下，本该在炼狱中受尽惩罚的两人，靠着什么灵丹妙药突然灵力大增？这些年您到底有没有惩罚他们为我讨回公道？”

　　天帝许是心虚，眉头越拧越紧。

　　“瑶光，你是在拷问吾吗？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苦笑道，“是啊，我的身份，从来都只是一只卑贱的妖。我一刻都不曾忘记过。”

　　天帝听出了我的隐喻，眸中闪着火光。

　　“天庭到底短了你什么吃喝？这些年我有半点对不起你吗？给了你尊荣给了你地位，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当你的神族公主，当我的女儿，非要惦念着那一群卑劣的妖？”

　　我望着他的眼神逐渐失望。

　　百年来朝夕相处，要说我对他没有半分情谊，是不可能的。

　　可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他的音容笑貌在我眼中都慢慢变得陌生了。

　　“他们不是卑劣的妖，他们行善积德，悬壶济世，从来没做过一件恶事，”我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是我的亲人。”

　　天帝动了动嘴皮子，好几次想开口却都没说出一个字。

　　我摊开手中的卷轴，天后的容貌展现出来。

　　“这是你此生挚爱吗？”

　　天帝脸上有一瞬间困惑。

　　他似乎一时间没认出画上的人。

　　但他很快还是认了出来，毕竟这幅画的衣着打扮均是天后的规格形制。

　　他脸色剧变，当即从我手中夺过卷轴。

　　我提前预判了他的行为，将卷轴及时收进纳戒中。

　　“贱人！”他此刻完全没了往日慈父的形象，原形毕露，开口骂道，“天后的尊像你胆敢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