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色已经黑了。

　　池里的水冷得像是刀子一样刺着皮肤。

　　林岁岁已经不知第几次从池里浮上水面，她大口大口地呼吸，全身都冻得直打颤。

　　而坐在池外的宋今廷却催促她：“继续找！磨磨蹭蹭的，别想拖延时间！”

　　林岁岁颤抖着嘴唇求道：“太冷了……而且池底又黑，我什么都看不到……”

　　一旁的林易态度强硬：“你扔檬檬戒指的时候想什么了？嫉妒心这么重，还不继续找？”

　　林岁岁痛苦地解释着：“我说过了，不是我扔了她的戒指！”

　　阮檬立刻扑到林父怀里，“爸爸，都是我不好，要是我没有让岁岁姐看到我的戒指，她就不会那么生气，更不会害她为我在池里去找戒指了！”

　　林父和继母哄着哭泣的阮檬，宋今廷看在眼里越发生气，但他看向林岁岁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染满了鲜血时，他眼里又闪现一股纠结。

　　反倒是林父忍无可忍地冲到水池旁指着林岁岁大骂：“再去找！檬檬的戒指要是找不到，你今晚就别想出来！”

　　“爸，这简直就是海底捞针！我刚刚才植皮给她，人也还在发烧，我真的找不动了！”

　　林父根本不听，一把按下林岁岁的头，按进水池里。

　　林岁岁刚想浮出水面，就又被按下去。

　　“你今天必须把戒指找到！”林父瞪着眼睛怒吼。

　　林岁岁被按在水中几乎喘不上气，她只能潜入更深的池底继续翻找。

　　水里又冷、又臭，林岁岁的意识也越来越恍惚，到了最后，她终于失去了力气，沉入了池底。

　　在双眼发黑之前，她感觉有人跳进水中，将她抱上了岸。

　　可她来不及看清对方的脸，已经昏迷。

　　林岁岁就这样昏睡了两天。

　　等醒来时，她发现自己是在和宋今廷从前的家里。

　　自从他被宋家重新接纳后就从这搬走了，小小的出租屋里如今只有林岁岁一个人。

　　13通未接电话全部都是远在刚果金的助理打来的，她有气无力地拨回一通。

　　“林教授，最新的秘密医学实验没你做不成的，快回来研究院吧，院长等着你呢！”

　　林岁岁的语气渐渐坚定：“再过10天，不，就只剩下5天了，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就去找你们。”

　　“唉，看来你真的要把角膜给她。我会和院长说明情况，到时候，我们会助你修复你的角膜的，这里需要你，绝不会让你失明。”

　　林岁岁挂断电话后，她也不确定手术之后的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走下手术台。

　　可既然宋今廷要把她角膜给阮檬，她给就是了，反正他从不在乎她。

　　而这时，房门突然开了。

　　宋今廷走了进来，他蹙起眉头：“你刚刚在和谁打电话？”

　　林岁岁慌忙解释：“没谁……以前大学的同学。”

　　“我听见你们在说研究院，你和研究院有什么关系？”宋今廷的语气很瞧不起。

　　林岁岁只说：“你听错了。”很快又问：“你怎么回来了？”

　　宋今廷把一套礼服扔到床上。

　　“后天是檬檬医学论文得奖的庆功宴。”宋今廷说，“她很感谢你上次帮她在水池里找回了戒指，特意邀请你去参加。”

　　“要说你们两个都是学医的，檬檬就可以得奖，你却一无是处。”宋今廷失望地看着林岁岁，“难怪你亲爹都要更疼檬檬。”

　　林岁岁什么都没说，她拿过礼物，挂了起来。

　　“记得准时来参加。”宋今廷说完就准备离开，“你要是不来，檬檬会伤心的，你是姐姐，不可以让她难过。”

　　林岁岁麻木地看着那套礼服，她想着再忍下这一次，反正，她就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