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江河,道歉。”朱晴剑眉紧蹙,面色沉沉,直勾勾盯着郑江河,仿佛她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
郑江河深觉可笑,他没理会两人,伸手去夹了块红烧肉,还没来得及喂到嘴中,就被郑君雅挥过来的手拍到地上。
“你还有心思吃饭,郑江河你心怎么这么硬,你没看到小卫要哭了吗?”郑君雅愤怒的指着郑江河。
郑江河再抬头,姜卫一滴泪落在碗里。
他忙抹泪起身,“对不起,我,我不该过来的。我先走了。”
“小卫。”
“姜卫。”
郑君雅和朱晴不约而同的起身去拉姜卫,姜卫执意要走,朱晴毫不犹豫的要追出去,郑君雅一把拉住朱晴,“晴姐,等等。”
郑君雅进了厨房拿出几个饭盒,将郑江河炒的几个菜装了一大半进去,那一碗红烧肉更是一块没剩全装走了。
“小卫没吃多少,你带过去陪他一起,多安慰安慰他,让他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伤心。”郑君雅说。
郑江河心如刀割。
原来他已经成了郑君雅口中‘不值得的人’。
可他们明明是亲姐弟啊。
“恩,我会陪着他的。”朱晴点点头,离开时她又看向郑江河,带着无限失望和无奈,“江河,我希望你能好好反思你今晚的行为。”
“你是我未来的丈夫,是军属,我不求你胸怀家国,但求你有容人之量。姜卫是我们去世战友的丈夫,他值得你的尊重和敬佩。”
“不要总是无理取闹,不要总莫名其妙的吃醋,这是对我和姜卫的侮辱。”
朱晴义正言辞的说教了一番转身就走。
她让郑江河反思,她将自己的行为强行拔高,以照顾去世战友丈夫为由,就不用去思及她行为的越界吗?
为照顾姜卫,她和郑君雅每日接送他去纺织厂,为照顾姜卫,她每个假期都去探望,甚至一再推迟递交和自己的结婚申请,这也算正常吗?
然而,郑江河已再没力气去争辩,每一次的争论只会让朱晴变本加厉的认为他的‘嫉妒’罢了。
朱晴走后,郑江河也没了胃口,他起身要回房,突然被郑君雅抓住,“气走了小卫你还有心思睡觉?郑江河你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铁石心肠的样子?”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因为他走了我就悔不当初,睡不着觉吗?”郑江河压抑的情绪再也忍不住,“郑君雅,你心疼姜卫就自己去献殷勤,不要带上我!”
郑君雅没料到郑江河敢反驳,“你还有脸回嘴?看来这些年真是我太宠你了,才会把你惯成这副样子,居然也敢直呼我的名字,连句姐姐都不叫。”
“我今天不给你一点教训,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错了。”
郑君雅边说着边不由分说的将郑江河拉出了屋子,关到门外,“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什么时候知道错了,再进来。”
“放我进去,郑君雅,你让我进去!”
东部冬日的夜晚可滴水成冰,郑江河被郑君雅推出来的时候连袄子都没来得及穿一件,寒意透过皮肤渗进整个身体。
郑江河浑身颤栗,他颤抖着一下下敲着门。
又怕声音太大会让军区大院内的其它人家听到,影响到郑君雅,只能低声唤着。
久久等不到回应,郑江河缓缓蹲下身靠着门缩成一团,他环抱着自己,痛彻心扉。
郑君雅虽只比自己大两岁,但从小也有姐姐的样子,凡事都让着自己,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自己。
爸妈去世后,郑君雅更有了家长的模样。
郑江河知道郑君雅从小就想成为一名军人,但爷爷因为父母的死不愿他们两人都去当兵,再加上从小郑江河身体并不算太好,他便成全了郑君雅。
自己放弃从军的路,成为她的后勤支柱。
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他们相依为命,可是如今,她只嫌弃自己不叫她姐姐,却没有想过,她早就变了。
好冷。
郑江河明显感觉到体内的温度在一点点的流失,他想哈些热气暖暖早就麻木的手指,却发现自己连热气都哈不出。
他会不会就这么死?
一股恐惧感自心底涌上,郑江河在无尽的黑暗和害怕中,逐渐失去知觉,直至昏迷前一刻,郑江河也没有等到郑君雅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