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医院化疗出来,林滢就答应了顶罪坐牢。
“林小姐,你哥哥的确为我们宋家做了一些不法的脏事, 但他逃亡去了,我们只能再和你确认,你真的愿意替他坐牢?”
林滢直接在合同上按了手印,这样一来,所有涉嫌此事的人都能安全,也包括她全家。
更何况她的脑瘤越来越严重,最多还能再活两个月。
而她唯一的要求是:“给我15天的时间,我处理完所有事情就去代他自首。”
宋家的秘书拿起合同,“好,届时都会按合同来安排所有你的后事。”
结束了会面,林滢绑起头发,摸了一把,掉了满手。
她本以为自己没什么可失去的了,可想到宋铭宴曾经最爱自己的这头黑发就心里难受。
为了多活几天,她一天打三份工来赚化疗费用,现在是夜里11点,她要接外卖单子干到凌晨3点。
新的单子是一盒避孕套,送达地是市内房价最高的富人小区,门卫拦下她的电动车不准进,她为了赶时间只能一路跑进电梯。
头盔下已是满头大汗,她按了2001的门铃。
开门的是围着浴巾的年轻男人,高大冷峻,赤裸的肌肤上还沾着水珠,他接过林滢手里的袋子,“谢谢。”
“可以的话,麻烦您给个好评。”
林滢话音刚落,屋子里就传出女人娇滴滴的呼唤:“铭宴,拿到套了吗?快点回来嘛……”
林滢猛地愣在原地!
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望着面前的男人,那淡漠的眉眼、凌厉的轮廓,竟然真的是宋铭宴!
他察觉到头盔下的视线,蹙眉打量起她。
林滢立即低下头,飞快地跑掉了。
房门没关,落在林滢身后的是女人搂着宋铭宴亲吻时的缠绵水声,她边吻边说:“为了婚礼当天做出的新指甲真不方便,都怕一会儿挠疼了你,你不是最喜欢小雏菊嘛,我特意让人做在指甲上了。”
小雏菊。
电梯合上的那瞬间,林滢因这个花名而情不自禁地回忆起了与宋铭宴的过去。
刚上初中那年,林滢的母亲成了宋家的保姆,她穿着一条小雏菊印花的连衣裙去宋家时,宋铭宴正在弹着钢琴曲《卡农》。
他是她同班的学霸,也是财团的少爷,更是校草,林滢近水楼台先得月般地与他在宋家别墅里度过了梦一般的快乐日子。
她的数学题是他教、她带来的小雏菊种子是他种、她和他一起迎接18岁,也在高考结束的那年夏天偷尝禁果。
她以为大学毕业后,两个人就可以坦白相爱的真相,但宋家先一步发现了他们这门不当户不对的秘密恋情。
宋母直接以林母偷窃为名开除了她,导致性格刚正的林母当天就疯了。
再加上林父当时下岗失业、整日赌博欠了好多债,他收下了宋母的钱,逼迫林滢和宋铭宴分手。
于是,林滢只能和宋铭宴断了联系。在三天三夜联系不上林滢后,宋铭宴发疯般地在敲开林滢家门,看到的却是她和别的男人赤裸在床的画面。
那一刻的宋铭宴绝望、崩溃、愤怒,林滢从他眼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痛不欲生。
背叛使宋铭宴恨透了林滢,他并不知道这是林滢用300块买来的假象罢了。
那之后不久,林滢就发现自己患有脑瘤,虽然是早期,可存活的概率很低。
但宋母并不打算放过她,仿佛只要她还存在这世上,宋母就一刻难安。
以至于用金钱笼络她的哥哥林衡为宋家做脏事,为了多赚钱给林滢治病,林衡全然不知那是陷阱。
到头来,宋母终于等到林滢自愿顶罪去坐牢。
虽然林滢可以揭发宋家的全部罪行,但那样一来,宋铭宴要怎么办?
他该如何在上流立足?
反正林滢烂命一条,多活一天都是赚,更何况顺从宋母,她还能保全姥姥。那是她唯一健在的家人了。
再等半个月,把一切都处理好,她就让宋母彻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