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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婆子满脸褶子,南锦定睛一看,竟是先前她归还卖身契的刘顺家媳妇。

  刘婆子撸起袖子,假模假样地说了句得罪,反手抡圆胳膊,死命抽了南锦一巴掌。

  顾朝说的家法,居然是掌掴?

  祠堂内一众小丫鬟屏气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想退出房间,顾朝却道:

  “都看着,大奶奶犯戒,今日起禁止踏出锦绣阁一步。”

  顶着丫鬟们惊惧的目光,南锦却笑了。

  刚刚的耳光,抽得她半边脸都麻了,耳坠掉在地上,发出声清脆的响声。

  被夫君如此斥责,甚至是当众掌掴,换作从前南锦恨不得当场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以求保住南府女眷的名节。

  顾朝将她贬得一文不值,日后她在下人面前毫无尊严可言,毕竟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侯爷夫人懦弱,连夫君纳入的妾室都管不住。

  顾朝此举,是彻底不想留她在侯府了。

  南锦想,她终于自由了。

  “既然你容不下念念,就离开侯府吧。”

  顾朝自桌案拿起封墨迹未干的纸张,径直往南锦面前一丢。

  纸张上,赫然写着放妻书三字。

  “念在你是阿砚生母,还侍奉母亲四年的份上,我给你留几分情面,只要你同意和离,侯府的事宜绝不会传出去,免得毁了南府女眷的名誉。”

  “若你不答应,我就只能以你犯七出为由休妻,不光是你,整个南府都……”

  “我同意和离。”

  顾朝一愣,见南锦干脆地拾起放妻书,先前黯淡的眼眸突兀亮起光。

  “待侯府拟好和离文书,我自然会请来南族德高望重的长辈,待长辈同意后,我们之间恩断义绝。”

  说完,南锦抱起阿砚,阿砚挨板子时一滴眼泪都不曾掉,依偎进她怀中时,眼泪却流不完般淌着。

  “母亲,我连累你受罚了,对不对?”

  痛楚让他紧绷着脸,断断续续地说道,南锦抚着他的背脊,轻笑道:

  “不怨阿砚,早晚会闹到如今这一步的。”

  “南锦,你别后悔。”

  顾朝冷峻的语调引得阿砚咬紧牙关,他恶狠狠地瞪着顾朝,眼神不像是看着父亲,倒像是注视着仇人。

  “香囊是我买来为母亲提神的,苏姨娘见了,二话不说就讨要了去。”

  阿砚委屈地抿唇:

  “明明是她抢走香囊,到头来还怨母亲心存歹意,当真是厚颜无耻。”

  “阿砚。”

  南锦摸着他的头,面色严肃道:

  “日后我不在了,你独自留在侯府,不可贪嘴,不可涉险,事事都要当心。”

  “周姨娘心善,若是苏念苛刻你,阿砚可寻她护你一时,但想在侯府有立足之地,唯有靠你自己。”

  南锦这番话说得认真,阿砚立即慌了神,搂着南锦哭道:

  “母亲,孩儿知错了,日后一定小心,母亲不要说丧气话。”

  “顾砚。”

  南锦按住他肩膀,直视着他眼眸,语调温和,却流露出不容置疑的意味。

  “答应我。”

  阿砚还泛着泪光,可当他看到南锦眸间的哀戚,当即颔首道:

  “孩儿铭记于心。”

  禁足期间,南锦并未闲着,整日都在研磨药物。

  锦绣阁唯有瑞珠伺候,嬷嬷则出府给哥哥送信。

  府内的事宜她大都无从知晓,偶尔听到的只言片语,也同阿砚有关。

  有刁奴欺负阿砚。

  阿砚罚跪祠堂。

  阿砚失足落水。

  每一件事,传到南锦耳中,都让她分外忧心。

  南锦很清楚,她之所以能知道这些事,是因为苏念想让她知道。

  临近家宴前夕,南锦听闻了阿砚遇刺的消息。

  听嬷嬷说,是顾朝陪苏念在后院赏花时,兴起让阿砚舞剑, 不料有丫鬟突兀撞向苏念,手上还握着柄尖刀。

  情急之下,顾朝下意识拉过阿砚,护在苏念身前。

  那柄尖刀笔直刺入阿砚胸膛,令他昏迷不醒,丫鬟见刺杀不成,撞柱而亡。

  嬷嬷每多说一个字,南锦的心脏就悬起一分,守在窗边直到日落时,才听瑞珠说,顾朝准许她探望阿砚。

  “小姐,你哭了多久啊,眼睛肿得这般厉害。”

  她转过脸时,瑞珠吓了一跳,端着瓷盆的手不住颤抖。

  “瑞珠。”

  开口时,南锦一惊,未曾想过她的嗓音会如此嘶哑。

  “扶我起来,我要去见阿砚。”

  她腿在发抖,连起身都困难。

  等到阿砚门外,南锦见到顾朝,他的脸色同样难看,却是因怒意涨得通红,脖颈青筋突起。

  “南锦,那丫鬟是你派来害念念,对吧?”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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