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慕辞手心冒着冷汗，脸上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是不是时云衫让你这样骗我的？她想离开我是不是？”

　　电话那头的医生沉默了良久，叹了口气：

　　“先生，我是市中心医院昨天为您夫人手术的医生，麻烦你尽快来医院。”

　　电话被挂断后，他颓然松开手机，往后退了两步，扶住楼梯的指节用力到发白。

　　他拼命摇晃着头，自顾自地喃喃道：“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顾慕辞的身体紧绷着，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爆发，

　　他想抬脚走向门外，可他的脚却似有千斤重，将他困在原地不能动弹。

　　林双双站在他身后，电话里的声音她听得一清二楚，她内心窃喜不已。

　　顾慕辞握紧了口袋中的车钥匙，他不信。

　　时云杉肯定是骗他的。

　　他一定要亲眼见到时云衫的尸体他才肯相信这个事实。

　　正当他走到楼梯口处，林双双挡在顾慕辞面前，紧握着他的手臂。

　　不等顾慕辞甩开，她深吸了一口气，紧闭着双眼将身体向后一倒，

　　林双双滚下了楼梯，被摔得头破血流，惊呼大叫。

　　可她的内心却又充满着无限喜悦，她哭泣着看向顾暮辞：“慕辞，我的头好....”

　　可顾慕辞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家门。

　　“慕辞！”

　　林双双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绝望地大喊着他的名字。

　　可无论她怎么呼喊，顾慕辞都没有再回头，

　　顾慕辞的脑海中不断涌现出时云衫浑身插满管子，脸色苍白的模样，

　　他的心仿佛被一只大手攥住，紧到他呼吸不上来。

　　他一上车就踩死了油门，引擎的轰鸣声划破了城市的寂静。

　　可事不如意，临近医院的时候顾慕辞被堵在路上，

　　整条路堵得水泄不通，他心中烦躁不已。

　　顾慕辞疯狂得按着喇叭，引得周遭的车主纷纷埋怨不已。

　　堵车的这几分钟，时间仿佛变得异常缓慢，

　　每一刻都是一种折磨，是无尽的煎熬。

　　在道路疏通的那一刻，他一手按在喇叭上，一脚踩在油门上，超车冲了出去。

　　可转弯处却们猛然冲出一辆白色轿车，当顾慕辞瞥到时，车辆紧密贴合，金属碰撞的时间，火花四溅，车窗的玻璃碎片砸向了他的身体。

　　玻璃碎片划上了他裸露的肌肤，染红了顾慕辞的白色衬衫，胳膊出血肉模糊一片。

　　“兄弟，直行是红灯，公共道路不是你的赛车场，不能乱来啊！你看这怎么赔！”

　　对方气势汹汹地站在顾慕辞的车窗面前。

　　他顾不得这么多，将名片强塞到对方的手上，开车疾驰飞奔了出去。

　　顾慕辞发疯般地冲向医院，在人群中横冲直撞。

　　他一路狂奔上病房，只见病床上的人被盖上了白色的帘布遮住了脸庞。

　　顾慕辞定然站在病房门口，他无力地瘫坐在地上，内心恐惧不安，他不敢掀开那层布……

　　他艰难地站起身子，拼命地压抑着内心的苦楚，缓慢地走向病床。

　　可似乎是上天感应到了顾慕辞的犹豫，一阵风恰巧吹了进来，时云衫身上的帘布被吹开。

　　时云衫的身躯瘦弱，脸色苍白，身上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这一刻，顾慕辞的世界仿佛崩塌了，所有的侥幸和希望都化作泡影，他扑通一声跪在了病床前，双手捂着时云衫冰冷的手，无声地抽泣着。

　　可无论他却再也感受不到时云衫的温度……

　　“时云衫，你醒醒！你给我起来！为什么你又抛下我，当年没有赴约，抛下我的是你。现在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为什么又要离开我！”

　　“杉杉，是我错怪你了。”

　　“你能不能不要不理我？和我说一句话好吗？”

　　顾慕辞站起身，将时云衫紧紧搂紧怀中，崩溃地哭喊道。

　　“先生，逝者安息，请节哀。”

　　一侧的护士拍了拍顾慕辞的肩膀。

　　他转过身，狠戾地盯着护士，大吼道：“她没死！她只是有点累了，想休息了！”

　　护士摇了摇头，沉默不语。

　　护士上前将时云衫推走之际，却被顾慕辞紧紧抓住了，他双眼猩红地瞪道：“你们要干什么！要把我夫人推到哪里去？”

　　“先生，这位女士生前签订了器官捐赠协议书，请你尊重她的医院，配合我们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