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手机震动，是沈聿风的消息。

　　跟她解释了很多。

　　共友的朋友圈，他们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话。

　　几夜未归，是因为公司有紧急培训，每天到很晚，担心回家打扰她的睡眠，便在公司宿舍睡了几宿。

　　宋昭昭看着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文字，回复道：

　　【理解。】

　　是啊，她必须理解，沈聿风最喜欢她的，就是她的理解和包容了。

　　今天是他们约好试西装婚纱的日子。

　　沈聿风让她自己直接过去。

　　宋昭昭到婚纱店的时候。

　　店员先迎了上来，“沈先生半小时前就到了，在VIP室等您。”

　　宋昭昭朝里走去。

　　更衣室的绒帘突然晃动，宋昭昭听见布料摩擦声。

　　“没想到这么适合。”男人低沉的嗓音刺破空气。

　　宋昭昭撞开帘子时，水晶灯正照在苏见月裸露的肩胛骨上。

　　苏见月正穿着宋昭昭精心设计的婚纱，沈聿风站在她身旁温柔地看着她。

　　像一对，璧人。

　　“你们，在干什么？”宋昭昭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轻轻发抖。

　　听到声音，他们转过头来。

　　苏见月看到宋昭昭，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她一眼。

　　撑起笑容，像一只狡黠的狐狸，率先开口，“是昭昭吧？”

　　沈聿风走去握住宋昭昭的手，“昭昭，见月只是帮忙试穿一下。”

　　宋昭昭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鼻息间全是沈聿风身上陌生的香水味。

　　“昭昭，你别介意啊。”

　　“是我觉得太漂亮了，忍不住让聿风给我试试。”

　　“我这就脱下来给你。”

　　她把脱下来的婚纱揉成一团，胸口的山茶花刺绣沾着苏见月的口红印。

　　苏见月伸手递给她，宋昭昭没有接过来，让她一直举着手。

　　默了半晌。

　　宋昭昭轻轻开口，“既然苏小姐喜欢，那便送你了。”

　　而后将目光落在沈聿风身上，“连人带衣服。”

　　沈聿风眸底微怔，“昭昭，别耍性子，都说是暂时试试了。”

　　空气静寂地僵持着。

　　“聿风，都是我不好。”

　　“我不该那么任性非要试。”

　　“昭昭，我请你吃饭，算是赔罪了好吗？”

　　苏见月开口打破了僵持，赔着满脸的笑意。

　　宋昭昭像是被推到高楼上，这台阶不下，显得她十分不体面。

　　他们三个人到餐厅时，已有几个人坐在位置上等了。

　　是沈聿风的同事。

　　苏见月扯着沈聿风的衣袖，贴着他入座。

　　宋昭昭落在后面，看着他们都坐好了。

　　只剩下过道旁临时加的位置，她默默坐下，仿佛这餐饭的局外人。

　　有人对苏见月说话：“见月，怎么舍得回来啦？”

　　“再不回来，某人都被抢走了。”

　　“那你回来晚咯！”

　　“晚了吗？聿风。”

　　沈聿风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昭昭，没有说话。

　　等上菜的期间，桌上全是民航圈的人，他们一直在聊跟飞行相关的事情。

　　一个副驾驶说，“见月姐，你进我们公司的第一班就是跟聿风哥飞的吧。”

　　“上周备降虹桥时遇到三千米风切变，听说是多亏乘务长稳住客舱。”

　　苏见月舀起罗宋汤轻笑：“聿风哥当时握操纵杆的手都爆青筋了。”

　　她突然朝宋昭昭眨眼，“昭昭，知道非精密进近怎么算决断高度吗？”

　　沈聿风切牛排的银叉稍顿，空中管制员林峰打圆场：“昭昭是心理咨询师……”

　　“啊……不好意思啊……我还以为昭昭跟聿风在一起，起码也能懂的。”苏见月洋装抱歉地笑着。

　　宋昭昭端起眼前的红酒抿了一口：“修正海压1019，入口标高15米。”

　　“你们用RNP APCH程序，决断高度应该是208英尺。”

　　苏见月有点错愕地听着宋昭昭说话。

　　“当时释压速率每秒600英尺……”

　　宋昭昭没等她说完，继续说：

　　“所以你们没发现备用氧气系统延迟2.3秒？”

　　“FAA规定超过1.5秒必须上报。”

　　林峰突然呛咳，苏见月身体前倾想到争辩：“聿风哥当时握驾驶杆的力度……”

　　“右手握杆，左手应该检查引气系统。”宋昭昭低下头切开五分熟牛排，血水渗了出来。

　　“而不是握着乘务长的手——就像你现在桌下还勾着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