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几人本是听了流言蜚语怕我一时想不开,再病坏了身子,刻意来安慰开解我的。
却不想,被我拉着打了一下午的马吊。
身上银钱输光光不说,一人还倒欠我几十两:
“钱我就不要了,回府记得跟三位师姐妹说一声,姐妹们的心意,我收到了。”
“给诸位惹了麻烦,我很惭愧。”
“但三位姐妹毕竟师承我祖母,与我有同门之谊和姐妹之情,这点愧疚我就收起来了。”
太傅夫人乃我大师姐,年少之时与先帝并肩作战过,如今年过七十一旧伤发作,出门都困难了,只能让孟太傅为我主持公道。
将军夫人乃我二师姐,如今远在江南,陪着独女养儿育女,千里迢迢赶不回来为我撑腰,逼着将军回了京为我撑场面。
李大人的夫人是我小师妹,她年纪最小,所以她婆母还活着,容不得她败坏门风为我摇旗呐喊。
她无可奈何才让李大人借着给我看病的由头,多加照应。
同为女子,被时代的裹脚布缠坏的不仅仅是一双玉足,便是翱翔九天的志向,呼山啸海的抱负,最终也在红盖头掀开后,成了对上尽孝,对夫君尽心,对子女尽力。
终其一生,埋没自己,只留一句撑住了门楣。
为了世俗的条框,为了子女的前程,她们各有各的难处,不敢公然与我站在一处。
可这些规制,于男子而言是无伤大雅的。
尽管旁人暗嘲我勾引了大将军,魅惑了孟太傅,甚至与李大人有了首尾。
可于他们而言,不过是功成名就背后的一句风月,撼动不了他们半分。
“知你最快活,你快活你的,别把这些坏点子传给我们的夫人们。”
三人齐刷刷看着我。
我牌饼一翻,自摸了。
“哈哈哈,得加钱。”
正在我赢得不知天地为何物时,煞风景的陆远骁竟直直闯了进来。
“程初静,你给我出来。”
“阿瑶因你呕血昏厥,你跟我入宫道歉,为她洗清污名。”
他大踏步而来,绕开海棠树见着树下马吊桌上四双不善的眼睛时,突然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