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暗示
我与张庭安彻底离心,原来圆圆所说的信仰,真的不会因为爱情而改变。
张庭安也借此将我禁锢在他身边,说我留在他身边才安全。
可若国破,何来安全一说?
我私下联系组织,希望有人带我离开,但接头人告诉我此时锦江严防死守,不好逃离。
而且「反共」势力强烈,留在张庭安身边,才能更好地窃取情报。
我迟迟未归,圆圆找上门来。
她也强忍着不与张庭安发生冲突,日日陪在我身边。
我们静静呆了一月,张庭安以为我们接受了眼前短暂的安生,便对我们有所松懈。
于是,我们在锦江秘密联系了在此的地下党员,只有一个目标,便是瓦解新北军。
可惜我们其中有一名同志不幸被捕,张庭安亲自审问。
那位同志是在向外传递消息时被抓捕的,所以张庭安立马警觉起来。
「新北军中有共党。」
他大肆整改军纪,顺着那名同志一级一级往上排查,动静之大,军中人心惶惶。
当我和圆圆以为难以脱身时,搜查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说是间谍已被消除。
无论如何,这对我和圆圆是有利的。
可张庭安对我的态度却变得像普通夫妻那般,甚至是有些粘人。
一日他醉酒后发泄情绪,「我张庭安此生最痛恨日军,怎会是卖国贼!」
他搂着我的肩,因为醉酒站不稳连带着我也摇摇晃晃,「时微,你说我是卖国贼吗?」
「我承认我预判有错,可我真的不是卖国贼!」
「你知道那群学生叫我什么吗?」
「呵,叫我[不抵抗将军],哈哈哈哈。」
两行热泪就这样从他眼里流出。
酒醒后第二日,他只字不提昨晚之事,仿佛从未发生过。
民国二十二年一月,我和圆圆陪张庭安过了一个春节。
可并不安生,前方传来日军已经占领山海关的噩耗。
那位南方先生仍旧秉持「先攘内后安外」的政策,我见张庭安也有些焦灼。
我们地下党拦截到他的电报,基本都是在请示抗日,见此,我们顺势将电报再一一发送过去。
可三月过去,那边仍旧不予批准。
听闻有一批自愿抗战义勇军拔地而起,张庭安捐赠了大量军火和银钱。
这些并未示众,全是我和圆圆明里暗里向张副官打听到的。
圆圆神色复杂,「他这算是及时醒悟?」
我也不明白,但至少是在为国为民。
更奇怪的是,锦江的「反共」势力渐渐削弱,我们的同志被悄悄放了出来。
时至八月,我想这短短的三月,是我和他自新北一别后,相处最为和谐的时候。
我不再劝他任何入党之事。
他也闭口不谈战争之事。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
他开始教我和圆圆用枪,「子弹上膛,不要犹豫,冲着敌人就是一按。」
随着他演示,「砰」地一声,耙子只留下一个洞眼。
「千万不要手抖,否则就走火误伤自己了。」
不仅如此,他还教我们如何应对肉搏,告诉我们身体的巧力如何最大化实施出来。
一切的一切,通通像是在告别。
「张庭安,你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