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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侍卫口中的太子妃,是方溪淼。

  三年前我回江南,便是因为何桓对方溪淼的处处袒护。

  方溪淼是他自西北边塞带回的。

  回府那日,他面上带着欣喜,如久陷沙漠之人找到了水源。

  “阿竹,你可知,这方溪淼命格贵不可言,方天师观其面相,乃是国母之命啊。”

  我不忍打破他的期望,便也同意了方溪淼入府。

  可之后种种,一点点消磨掉了我与何桓的情分。

  方溪淼喜热闹,何桓便改了我的书房外为她搭戏台。

  方溪淼喜奢靡,何桓又卖了我的铺子为她添头面。

  府里最落魄之时,冬日缺少炭火。

  方溪淼受不得冷,便命人将我房中的炭火尽数抢去。

  我多有不愿,她又亲自过来将我的被褥泼湿。

  我将她赶出院子,她便哭哭啼啼向何桓诉苦。

  那时何桓少有地对我冷了脸:

  “阿竹,淼淼畏寒,不过是想借你一些炭火,你何至于如此骄纵,将她赶出院子?”

  “便罚你在院中跪上一晚,当作向她赔罪。”

  我心中酸涩,气方溪淼跋扈虚伪。

  更气何桓不问我缘由便觉得是我骄纵。

  寒冬腊月的夜晚,刺骨的寒凉。

  第二日我生了重病。

  何桓却只觉是往日宠坏了我,以致我不惜装病同他使小性子。

  他命人将我从床上拽起,去向方溪淼赔罪。

  方溪淼见我面如白纸,笑得开怀:

  “沈姐姐,如今你可明白,我才是阿焕心里最重要之人。”

  “我劝你要识时务,好好伺候我。”

  说罢,她指指盆中的衣物:

  “我这衣裳用的可是上好的锦缎,交由别人我不放心,便劳烦姐姐为我亲手洗净了。”

  我的手泡在刺骨的冰水里,一点点变得麻木。

  可这却只是个开始。

  挑水、劈柴、生火,事事她都要差人来寻我。

  我同何桓抱怨,他却总要我体谅。

  他一次次对我重复着相同的话:

  “阿竹,淼淼只是孩童心性,同你玩闹罢了。你再忍一忍,待我成了太子,我们便再也无需看人眼色了。”

  是啊,我们都知晓没有权势、看人眼色的日子有多么艰难。

  他的生母家族势微,位分极低,最终被其他宫嫔迫害而死。

  他被仆从带着,流落江南,晕倒在我家门前。

  那年他七岁。

  爹娘怜他与我年岁相仿,便收养了他在我们家中。

  爹娘均在县衙供职,娘亲更是县衙数十年来唯一的女捕快。

  多养一个孩子倒也不算艰难。

  往后数年,日子说不上锦衣玉食,却也温情满满。

  直至爹娘上山剿匪双双身亡,我们度过了一段最为晦暗的日子。

  生活困苦,恶人欺凌。

  多少个夜晚,我们相拥在一起,默默给予彼此力量。

  后来,圣上年岁渐长,追忆往昔,忆起这个流落在外的儿子。

  何桓和我才得以回京。

  我生于江南,长于江南,而京城距江南有千里远。

  我心中无甚畏惧,只觉彼此在的地方,那就是家。

  只是,一个没有显赫家族支撑的皇子,在京城也算不得什么。

  我们依旧活得小心翼翼。

  我默默想着,或许想要获得权势,势必就要多付出些什么。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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