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床榻上,香君衣衫凌乱,因为挣扎,整个外衫都散开了。
那白得发光的皮肤,实在是晃眼。
顾亭雪的目光不留痕迹地,从香君白嫩的肩膀上挪开,却又对上了一双如小鹿一般可怜无辜的双眼。
不知道为什么,香君就是觉得顾亭雪不会杀她。
顾亭雪可是香君这辈子唯一遇到的、帮她却不求回报的人。
不要钱,不馋她的身子,甚至做好事都不留名。
所以,即便别人觉得他是个杀人如麻的活阎王,香君却觉得,顾亭雪是整个皇城里唯一的好人。
香君的眼里没有一丝的惊恐,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顾亭雪的手上,看着他的眼神,只有委屈,没有恐惧和责怪。
看到香君整个人都因为轻微的窒息有些发红,顾亭雪的心中竟然生出了一抹奇异而陌生的感觉。
似乎是被自己的念头惊着了,顾亭雪松了手。
既然松了手,那杀念自然也烟消云散。
顾亭雪不耐烦道:“滚。”
然而手一松,那女人却不要脸地又一把抱住了顾亭雪的腰。
脖子上的红痕还在呢,她连呼吸都还没有整理好,便又开始勾人。
“公公,奴家是真心伺候你的。”
香君抬起头,看着顾亭雪眼神,仿佛真的如同在看她深爱之人一般。
若不是顾亭雪清楚他们是第一次见面,怕不是要以为他们已经相恋多年,情根深种呢。
呵,真能演。
演技如此好,倒是适合在后宫生存。
“我保证,此事除了公公和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香君又说。
顾亭雪笑起来,故意威胁:“哦?这么想伺候我,不如就跟了我,你也不用去伺候皇帝了。”
香君丝毫不慌。
“可我这辈子还有三子呢,公公如此年轻,定能长命百岁,就是为了公公这辈子的荣华富贵,我也得为公公打算些。等我先把孩子生了,再与公公长相厮守。”
香君这话就差直说皇帝活不过顾亭雪了,实在是大逆不道极了。
可顾亭雪的声音,却是轻佻的,“你倒是胆子大,什么浑话都敢说。”
香君只当是顾亭雪是同意了,伸手就要去解他的腰带,可双手却被他一把抓住。
“公公?你抓疼奴家了……”
香君一副委屈的模样,像是一个不得夫君欢心的小怨妇一般。
顾亭雪倒是没想到,来一趟江南,还能找到这般胆大包天的女子。
嗯,实在是难缠。
“本官忠于天子,若是再让我听到你说这大逆不道之言,必然杀了你。”
顾亭雪说着要杀了她,但语气里却是没有杀意的。
香君含着泪,委屈地点点头,“是,奴家知道了,公公最是忠心,对皇上一心一意,奴家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顾亭雪怀疑香君在讽刺他,却又找不到证据。
顾亭雪神色一凛,黑着脸道:“滚下床去。”
香君见试探得差不多了,只能不情不愿地下了床,衣服也不穿好,就这么香肩半露、委屈巴巴地继续跪在了床边。
“你还跪在这里做什么?”
“奴家之前求您之事……您还没说答应不答应呢……”
顾亭雪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两人第一次见,就敢缠上来让他帮忙。
她是真觉得自己天姿国色、所向披靡,还是觉得他顾亭雪是个好色之徒?
“你若再纠缠不休,我一定杀了你。滚。”
香君没办法,只能委屈巴巴地起身,慢悠悠的系上衣带,一边系,还一边偷偷看顾亭雪。
顾亭雪看她那副样子便知道,她根本就不怕他。
这世上,除了皇帝、太后和那位被皇帝当眼珠子疼的贵妃娘娘之外,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怕他。
见顾亭雪没有一丝一毫要挽留自己的意思,香君只得抱起琵琶,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去。
她走得极慢,蚂蚁都比她走得快些。
看着她那慢腾腾的背影,顾亭雪没来由生出一股无名火来。
他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会磨人的人。
忽然,一个声音从香君身后传来:
“我可以帮你,但只有这一次,以后你有什么造化全看你自己。”
终于听到自己想听的话了,香君激动地回身。
然而还来不及开口,便听到顾亭雪继续说:“我数三下,你若还不从我眼前消失,那我们的约定便作罢。”
香君哪里敢停留,转身就跑,跟一只小鸟似的飞走了,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
顾亭雪不知怎么的,又觉得憋闷得很。
半晌他才开口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查一查她。”
“是。”
房梁上传来一个尖细阴冷的声音,然后便见到一个人影从梁上跳下来,飞快地出了门。
闹了这么一场,顾亭雪再次躺下,却已经毫无睡意。
他想拿起之前放下的那本书继续看,可鼻尖却萦绕着一股淡淡的香气,久久不散去。
那女子不过是在他床上滚了那么一会儿罢了,这香气却这么持久,也难怪她叫做香君。
这香气闻着就让顾亭雪心烦。
“来人,把床单给本官换了。”
……
香君出了门就有侍卫带她去别院住下。
今日,她虽然得到了顾亭雪帮她一次的承诺,却还是有些有些失望。
因为她没睡到顾亭雪。
倒不是她馋顾亭雪的身子,也不是她非要自甘堕落伺候一个阉人。
只是她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那位的胆量。
可惜了,连皇帝未来的女人都不敢睡,以后估计也不敢跟她一起杀皇帝。
香君叹息,这世上,要找一个跟她一样胆大包天,志向远大的人,的确是不容易。
……
接下来几日,香君就呆在总兵大宅的偏院里,和上辈子不同,第二天,她院子里就来了两个嬷嬷。
据说这两位从前是在宫里待过的,是顾亭雪特意叫她们来教香君规矩的。
香君松一口气,她算是暂时摆脱了做泄欲工具的命运。
因为只是单纯的当一个给皇帝治病发泄的工具,是不用学这些规矩的。
嬷嬷们受了顾亭雪的嘱托,教学极为严厉。
但香君却是个极好的学生,无论是要站多久的规矩,她都毫无怨言,还喜滋滋的,非常受教,让嬷嬷们很是喜欢。
消息传到顾亭雪那里,他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嬷嬷们用最严苛额的要求继续教导,不准让香君过得太舒坦。
所以,当顾亭雪去看香君的时候,她脑袋和两边肩膀上正顶着三个大水碗,已经站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