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晚上快要九点钟，周西辞背着竹篓回来，里面是半篓多点的塑料瓶，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地上的碎瓷片还在那里，很大一摊，没有人管。

　　他把竹篓放在角落里面，捡起碎瓷片，往旁边的垃圾箱里面扔。瓷片比较多，很杂，少年垂下眼眸，很认真，把很碎的瓷片扔进垃圾堆里面，剩下两个还有原来模样的碗，拿起来，放在竹筐里面。

　　扭头看到了大门跟前的一对羊角辫，晃来晃去。带着肉窝的小胖手，扒在门栏上面，圆嘟嘟的杏儿眸眨巴着，好奇地看向他。

　　这是新搬来的一家人，听大院里的孩子们说，有个四岁的女娃娃，叫江晚，很可爱，像小天使一样。

　　周西辞收回视线，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活着，就拼尽全力了。

　　小奶音响起：“哥哥。”

　　周西辞停顿一下，紧接着像是没有听到一样，背起竹篓。

　　嗓音软绵绵的：“哥哥。”

　　少年依旧孤傲，往前走。

　　“我的脚好痛！”

　　脚步停住，周西辞转头，看向了小娃娃，他眼神冷戾，黑眸沉沉，没有再往前走，走过去。

　　白净软胖的小娃娃呆呆睁着杏儿眼冲他笑。

　　周西辞蹲下来，看她白色的小凉鞋，脚踝这里红红的，看着像是崴脚了。

　　“这里吗？”少年声音低哑，声线冷淡。

　　“嗯！”江晚笨拙地抱住他的胳膊：“妈妈说，要是痛痛，回家。”

　　周西辞浑身一僵，他刚从垃圾堆回来，身上的味道很难闻。

　　小奶团香喷喷的，白色的小纱裙和小鞋子，怎么看都是精致的小公主。

　　他抽出胳膊，“我去叫你爸爸妈妈。”

　　江晚小奶音：“爸爸妈妈在学校~！”

　　周西辞这才想起来，新搬来的住户夫妻两个都是老师。

　　他仔细检查了一下，没有肿，说明还可以。

　　稍微撩起眼皮，看到了一双无措又茫然的水葡萄眼睛。

　　周西辞抿唇，他得回去了，再晚了，窦悦会把后门锁上，自己得露宿街头。

　　“哥哥，你要走了吗？”

　　周西辞看她湿漉漉的眼睛。

　　“晚晚一个人在这里，晚晚害怕。”

　　少年最后也没有离开，抱着小团子从草丛中出来。

　　“我家在那边！”

　　江晚趴在少年肩头，指着和周西辞家相反的方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

　　周西辞右腿有伤口，走路难免颠簸，他尽量保持平衡，走得很慢。

　　马上都快要十点了，小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

　　走到门口，大门都开着，周西辞蹙眉。

　　“是晚晚打开的。”

　　江晚睁着乌溜溜的圆眼睛，绞着胖嘟嘟的手指。

　　“晚晚的小猫丢了！”

　　说完，小奶团趴在少年怀中，带着草莓的奶香味。

　　周西辞推开门，带着她走进院子里面，一只小三花从窗台上面跳下来。

　　“素芬！你回来了！”

　　江晚挥舞着小爪子，小奶音冲着那只三花猫叫素芬。

　　周西辞：......

　　“素芬，你去哪里了呀？”

　　“我的脚受伤了。”

　　“爸爸妈妈说不让晚晚出去。”

　　“素芬，你跑得好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