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月初三晚上，陆尊接了一个电话。

　　初四清早，叶枫醒来看到自己床边陆尊睡的被子空了，才知他已经离开。

　　叶枫怔怔地看了许久，对于未来的路，他和陆尊也不知道怎么走。

　　叶枫和陆尊都是没有得到家庭温暖的孩子，人生的关键时刻，没有人管他们，没有人给他们正确的指导和参谋，如一片浮萍，随波逐流，一切全凭本能。

　　叶枫舍不得暖暖，明明知道得不到，但他又放不开。

　　陆尊前天对叶枫说的话还在耳边：“枫，你入水尚浅，还能收得回脚，不像我，短短几年，半生残破，以后想卖也没人要，想从良却做不了重活，你别陷太深，你还有机会。还有，你那老板娘，不是你能肖想的，人家有钱、有车、有房，还有自己的店，对于各色男人，唾手可得，你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穷小子，拿什么去满足她？怎么配站在她的边上？她对你的喜欢和那些买你的人是一样，她们那些人，哪里会有真情和爱？枫，你想开一点，若你攒了些钱，早点脱身，你聪明，总能找到事做，成为别人眼中正常的人，这辈子还有点望头。”

　　有的时候，人仿佛是鬼迷心窍，入得局中，哪里说退便能退得了的，叶枫只不过一个假期没有见到暖暖，便已失魂落魄。

　　初六晚上，叶枫被吵架和打架声惊醒，厨师阿合和白诺打了起来，起因是白诺半夜醒来，发现自己女朋友安娜不见了，四处找寻，到处不见，便在一楼门口等着，果然，看见阿合搂着衣衫不整的安娜，帮她开门，送他出来。

　　白诺伸手便和阿合打了起来。

　　白诺打不过阿合，嘴角都是血，阿合骑在白诺身上骂他：“一个龟儿子，兔儿爷，要什么没什么，连自己的女人都满足不了，还在老子面前得瑟，看老子不打残你。”

　　叶枫伸手将阿合拉开，白诺起身回房，房间里传来安娜的尖叫声。

　　杨婶和叶枫怕出事，前去敲门，门没关，房里安娜一丝不挂，白诺正骑在她身上。

　　杨婶默默带上了门。

　　晚上，白诺带着安娜下来吃饭，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人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很多事情匪夷所思，但它又真真实实地在身边发生。

　　终于熬到初十，夜光杯酒吧开业。

　　一早，暖暖开着她的红色跑车，穿着一件已红色旗袍，外面套一件长款黑色羊绒大衣，拎着一个红色手袋，头发盘着，脸上着淡妆，优雅得体却又风情万种。

　　在夜光杯酒吧的小院子里，暖暖给大家发着红包，她眉眼弯弯，礼貌周到：“去年辛苦各位，今年我们再接再励，暖暖还要仰仗大家了，谢谢大家了。”

　　大家齐声说着：“谢谢暖姐，祝暖姐今年大发。”

　　除了左源，大家都回来了。

　　吃过开年饭，杨姐和红姨在给暖暖的三楼做卫生。

　　新年伊始，大家都在忙着清洁，叶枫在收拾着吧台，他总是不自觉地抬头，贪婪地看着换了一身暗红色休闲服的暖暖，她正在收拾着小花园。

　　这个假期，叶枫度日如年，思她入骨，他做一会事，便会抬头看上暖暖几眼。

　　早上，暖暖也看到了叶枫，那孩子的模样，让她不禁摇头：“真是个傻孩子！”

　　拿到开年利是，白诺便辞工。

　　江晴在酒吧门口贴了招服务员的广告：男服务员，十八至二十五岁之间，待遇面议。

　　仅仅这几个字，没想到引不少人来面试。

　　现在刚过完年，酒吧里没有什么人。

　　酒吧男服务员，是一个可以引人遐想的职业，来来往往来应聘的人很多，黄毛绿毛和身上有纹身的都有。

　　最后暖暖挑选了两个清爽型的帅哥，曾英俊和季宇凡，容貌不比叶枫差。

　　叶枫深受打击。

　　暖暖是故意的，叶枫的眼光太过炽热，她承受不来，叶枫读过书，从这么久的相处来看，叶枫修养不错，听说以前还上过大学，对她有心，却不妄动，并非无理非份之辈。

　　暖暖想利用叶枫脑子里的条条框框让他清醒，她招新人来，分化他对自己的这种执念。

　　江晴开始对曾英俊和季宇凡进行培训。

　　左源许久没有回来。

　　江晴搬到宿舍三楼，曾英俊、阿合各住一间，杨嫂和红姨住一间，三楼住了小慧和江晴。二楼住了叶枫左源和季宇凡。

　　情人节那天，酒吧满人，大家忙得不亦乐乎。

　　酒吧里面有套音响，听说价值不菲，角落有个角落，有间音响室，一般都是江晴去开，放的都是些抒情的音乐作背景，声音不高，气氛很好。

　　曾英俊让江晴关了音响，他弹得一手好吉他，人又活泼，他欢快地抱着他的吉他，满场给美女唱情歌，来这里的美女大多豪气，一晚上赏金收了不少。

　　季宇凡长相不俗，开朗大方，端着酒果盘穿梭在人群中，叶枫长得不错，但人闷骚些，今天点酒的人不少，他也不得不打起精神，笑脸迎客。小慧也是不停地忙前忙后，整个酒吧，high点不断。

　　今天，暖暖在三楼就没有下来过。

　　苏小姐今天也来了，叶枫看到她和曾英俊眉来眼去，装作不认识他一样，叶枫的心情也没有什么异样。

　　晚间，客人散去，大家一起收场子，最后杨婶和红姨再来做细部清洁。

　　叶枫看着曾英俊上了苏小姐的车。

　　叶枫想了想，趁人不备，终是敲响了三楼暖暖的门。

　　暖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睡衣，她好像喝了不少酒，迷迷糊糊地来开门，看到门口站着的叶枫，迷离一笑：“枫，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次，叶枫可没有让她多说，他强挤入门去，随手关上，瞬间扣住了暖暖的细腰，吻上了她的唇。

　　这次，暖暖也没有拒绝他。

　　叶枫热情似火，他贪恋暖暖这么久，终于一亲芳泽，怎肯随意结束，那一夜风急雨骤，闻着她身上的香味，手触碰到她的肉体，每一样都让叶枫颠狂，他不想停歇。

　　第二天，叶枫醒来时，床上已不见暖暖。

　　叶枫抬头，看暖暖的房间，全白色的，一排白色的衣柜，白色的梳妆台，角落一个白色小台，摆着白色的白百合。

　　叶枫出来，发现暖暖正坐在她那黑皮沙发上面，对着叶枫微微笑：“枫，你的活儿不错，昨晚我很满意，钱我已经转到你的卡里了。”

　　暖暖是知道怎么打击叶枫的，刚刚意气风发的叶枫，像打了霜的白菜，瞬间便蔫了，他都不知怎么走下三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