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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看着魏家全家人合照,扁发青年冷笑,喃喃自语:“凌晨动手,灭门。”

  他随手丢弃罐头盒,然后身边却传来惊呼。

  正在解裤腰带的同伙忽然失措开口:“这山怎么亮了!”

  “有人来了!”

  扁发青年一把扒开撒尿的身影,震撼看着。

  黑漆漆山路上,一辆车灯光盘旋,飞速接近。

  身后还有打着火把的队伍跟随。

  尤其是车辆上变色闪烁警灯,愈发触目惊心。

  其他人面色大变,胆寒气息开始弥漫,光头怒骂一声,目光扫过。

  “灭口的事莫非当时有人看到了?”

  “赶紧把打探消息的叫回来!”

  片刻,不仅光头,扁发青年亦是面色铁青,他们通过村民得到了抓人贩子的消息。

  “人贩子?”

  “狗东西,真该死,怎么碰巧这时候出现!”

  他们贩毒,瞧不上人贩子这些不入流的东西。

  一时间车辆越来越近,连带着几乎肉眼可见火把队伍,几人慌了神。

  恼怒的骂骂骂咧咧,直接分成两拨,上了越野车与面包车,分头撤离。

  警车灯光伴随警笛划过漆黑山林,魏瑕依旧冷静,全程未减速,身后跟随大批追踪身影。

  有山民拿着猎枪,眼见面包车,越野车驶来,愈发确定人贩子车辆,纷纷开枪射击。

  光头发狠,也不减速,直接撞倒两名山民,车速更快。

  两辆车于山路岔路分开,魏瑕驱车毫不犹豫跟上面包车。

  颠簸山路,方向盘狠狠转动。

  嘭!

  迎着扁发青年恼怒射击,魏瑕径直撞上对方车辆!

  扁发青年被从破碎的车窗甩出,魏瑕狠踩油门,扁发青年径直飞出数米,躺在泥泞中哀嚎。

  警笛呼啸,面包车不敢停下,极速行驶。

  直到此刻,魏瑕终于下车,面无表情,蒙上扁发青年眼睛,艰难拖着塞入车内。

  车辆再度行驶,前往附近山洞。

  油量见底,彼时山上村民更多。

  魏瑕面无表情,森寒驾驶,全然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病房内。

  三弟魏坪政,四妹魏俜央,五妹魏俜灵看着脑垂体传出画面怔住。

  这些年,魏瑕是个怎样的人?

  在他们印象中,那个人胆子很小,也很贪婪,面对他们只会讪笑,要钱。

  嘻嘻哈哈,从来没有什么戾气,就算生气,也只是一人生闷气。

  至少他们从未从那个人身上看到这样的杀意。

  可就在他们眼前,那个十二岁的少年布局利用全村,警方,山路驾驶顶枪搏命,硬生生抓了持枪歹徒一人。

  哪里像个十二岁的孩子!

  魏俜灵难以置信的看着。

  “这人真是魏瑕吗?”

  “不可能!”

  “他永远只会讪笑着要钱......”

  四妹魏俜央推着鼻梁镜片,亦有些恍惚,疑惑皱眉。

  眼前少年戾气浓烈,面无表情,冷静的像是一台机器,与他们印象中纹身遍布,却为人懦弱贪婪的魏瑕,完全不一样。

  真的是他吗?

  画面继续。

  警车驶向洞穴,车门关上,发出沉重声响。

  后座,因内脏受撞击影响,愈发严重,扁发青年连眼睛几乎都睁不开。

  魏瑕打开车门,第一时间用衣服蒙住扁发青年头,捆住手脚,动作格外娴熟。

  车辆撞击导致扁发青年肋骨折断数根,拖动下车动作引起剧痛。

  “对不住,对不住。”

  “我们不该偷猎羚羊。”

  “放了我们,求求你们......”

  内蒙口音的哀鸣有些嘶哑,扁发青年面色惨白,拼命呼喊,试图伪装成盗猎人员。

  魏瑕压低声音,盯着拖到水塘边缘的扁发青年,沙哑询问。

  “1995年1月30晚8点02分,罪犯驾驶一辆7成新灰白面包车,一辆8成新黑桑塔纳冲撞大门,六名犯罪分子在光头男子带领下,戴医护棉布口罩,前往魏家行凶。”

  “是日晚八点余,有人威胁被害者之一喝下农药,年二十五岁左右,头发扁长,身高约1.73厘米,未戴口罩,说话内蒙口音,右手有蝎子红纹身,穿牛仔裤和皮夹克外套。”

  “其余四名戴医护棉布口罩,其中一人瘦小,大约四十岁,秃顶,男,戴眼镜,额头左侧有一颗黑痣,语气发闷,眼镜为金丝眼镜,穿皮靴。”

  “凶器为狗腿刀,三棱刺,仿手枪,雷管。”

  “谁派你们来的?”

  从作案人特征,到凶器,每一条消息,都让扁发青年愈发胆寒。

  此刻扁发青年咬紧牙关,除哀嚎外不肯开口。

  魏瑕在颤抖,他也害怕。

  但他不会退缩。

  山林洞穴内,水塘冰冷刺骨。

  魏瑕将扁发青年放倒,用水浸透包裹扁发青年口鼻的衣服。

  冰冷呛入呼吸道,扁发青年挣扎,肺部几乎被断裂肋骨划开。

  这是水刑!

  任由对方哀嚎,魏瑕手中动作不断。

  终于,趁魏瑕取水,扁发青年挣扎哀求开口。

  “我说!”

  “我叫陈大勇,内蒙白杨旗人......”

  陈大勇二十五岁,隶属于滇边走私贩毒一个公司,他在里面是杀手,负责清除一些人,这次被秃头杨老板雇佣,五万块钱杀一对姓魏的家庭,十万块钱灭口魏家满门。

  95年的十万块购买力很强。

  他带了三人,杨老板带了那个光头,总共六人。

  光头叫马豹,滇边人,隶属于一个毒村。

  至于杨老板是谁,陈大勇不知道。

  “我只是接了灭魏家的单子,其他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哀鸣响起,魏瑕取出纸笔,面色苍白,眼泪滚滚。

  一边记录,十二岁少年一边擦拭眼泪,强忍着悲伤与绝望,搜集出一切审问信息。

  业城警局,画面定格,执勤年轻干警陈效文,周姓老警员都在看着。

  一时间两人竟是怔住。

  那个病床上持枪拒捕的人,年少时竟有这样的魄力与心智。

  陈效文惊叹目光落在一边哭,一边强忍绝望冰冷记录的魏瑕。

  “天哪,这个孩子没选择逃避,而是打算直接报仇。”

  “他不光要借势驱逐敌人,居然真的要记住敌人一切。”

  年轻干警眼底复杂,震撼思索着。

  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父母才刚刚在面前被杀,亲人抛下他离开。

  在和犯罪分子追逐后,竟还能如此冷静思考审讯。

  他的内心意志,又该多强大,多恐怖!

  周姓老警员同样胆寒看着,只是相比陈效文,多了一点疑惑,因为他了解一点。

  “这样的人,之后却一直平平无奇,没有成才。”

  “后来的魏瑕始终游离各地,倒腾物资,既没有太多恶名,也没有大型犯罪记录。”

  “只有四十二岁这一年,涉嫌杀人,持枪拒捕,最终被枪击,濒死送入医院。”

  喃喃开口,老警员愈发想不通。

  一个十二岁心智与手段就已经足以如此全面布局之人,为什么之后的人生会这么普通,甚至堪称腐朽?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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