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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近晚十点,阮虞坐公交车回到宿舍,她浑身冷透了。

  刚洗完澡,舒喜在卫生间门口堵她,“出这个馊主意是我错了,我也不知道夏也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阮虞拧干毛巾,心里说不失望,是假的。

  可这段还没宣之于口的感情,本就是她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他拒绝的是我,跟喜喜你没关系。”

  舒喜晃着她胳膊,“那你这么晚才回来,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生气了不理我了。”

  “那是因为…”阮虞攥紧毛巾,骤然想起靳宪廷那双石破天惊的眼。

  洗澡的时候,在浮满水汽的镜子里,脖颈,前胸,全是他唇碾出的红紫印记。

  临别前,男人表现得很绅士,也刻意不提,阮虞又回忆起他炽热的呼吸和体魄,脑子热热的。

  “因为什么?”舒喜喜好奇眨眼睛。

  阮虞错开视线,“我摔了一跤,手机关机了。”

  “真的假的?”舒喜大咧咧动手拽她衣服,“我看看呢,屁股没摔平啊,还是这么翘。”

  阮虞架不住她挠痒痒肉,忍着笑东躲西躲,撞上刚从舞蹈室夜训回来的段冉冉。

  寝室是混住,阮虞跟舒喜不是读的一个系,但从大一入学,就比跟其他几个室友关系好。

  段冉冉推开她,面无表情,“阮虞,林希锐是不是又要跟一起你主持?”

  “是啊,省里举办的春早会。”

  她剑拔弩张,“你们系是培养不出新人了?还是你死赖着非要跟他一起上台?”

  “林希锐有什么臭毛病你不清楚吗。”阮虞冷下脸,“你要主持得了,我向学校推荐你上。”

  “少用拿这套压人。”段冉冉嗤笑,“这次我们系也有压轴舞蹈要亮相,到时候后台见,阮大主持。”

  舒喜看不懂这局面,“他俩不是都已经分了吗?段冉冉怎么还跟护犊子似的。”

  “不清楚。”阮虞表情很微妙。

  林希锐的国嗓,和阮虞的气质长相,是a大播音系的两大宝,同作为系里的重点孵化对象,学校有什么校庆,展会,多数会推举两人同台。

  尽管段冉冉遮遮掩掩,整个寝室也都知道,她跟林希锐有过一段,还吃过阮虞的醋,在校论坛上发帖含沙射影她。

  其实醋得毫无道理。

  下了台,阮虞不爱跟林希锐有过多交集。

  人生的分水岭是羊水。

  林希锐是名副其实的权二代,父亲在区里的地位举足轻重,因此他早早就能被学校引荐,去电视台新闻部做男主播。

  而阮虞除了完成基础学业,还得自费加塞学形体课,外语课。

  成年之前家里算中产,只培养她一个绰绰有余,奈何她还有个弟弟。

  也就这两年,父亲精神不济住进疗养院,境况已不大如从前。

  所以一有时间,她会到处向学姐师兄打听能不能接点私活儿。

  第一件上台的定制礼服,是伙同舒喜做车展模特买的,日结工资一千五。

  163的身高,穿15cm的高跟鞋,站得腰酸腿软,还得谨防被揩油。

  尽管年轻水嫩,人群里瞧着特打眼,很多活动方还是怕压不住场,一个月能走穴主持一两次,赚个八九千的外快,都算踩狗屎运。

  第二天早晨,雪还没停,舒喜站在她书桌前,“小虞,我手套破了,借你这双新的。”

  阮虞嗯了声,没怎么睡好,手机里播放着夏也独奏的小提琴曲《mystery of love》,对待夏也的情绪没之前高亢了,却还是心悸得一阵一阵发紧。

  一边往手上戴,舒喜一边仔细看棕麂皮面上质感不俗的金标,“阮虞你发横财了?敢买上万块的真货。”

  她回神,伸手想拿,“这双不行…”

  舒喜没让她抓住,藏到背后,“给夏也准备的礼物?但这款式也不适合他啊。”

  “是有人落下的,我收起来好还。”阮虞抢到手,放进了抽屉。

  “万把块的东西,一掉刚好掉一双,你偏偏还能找到失主。”段冉冉扶着楼梯下床,“演什么假清高?男人送的就直说呗,躲躲藏藏干嘛呢。”

  段冉冉有个势利眼的妈,耳濡目染,她做了恋爱狂,倘若男方有点家世背景更不会拒绝,阮虞却没那么好追,除了偶尔去学校大礼堂听音乐会,追求者平时连影儿都摸不到。

  林希锐私下带她去会所喝酒吃饭,会跟圈子里其他子弟调侃,说他们系的阮虞是颗人人都吃不到涩葡萄。

  多听几次,段冉冉心里更恼火,有怀疑也有嫉妒。

  “我们就不乐意告诉你,你管的着吗?”

  不想搭理她几次三番的没事找事,舒喜拉上阮虞去食堂吃早餐。

  …

  春早会摆的是七点的晚宴,有引资的性质,邀请名单里面除了优秀校友,还有一些“沾亲带故”的政界,商界人士。

  a大作为北河省名列前茅的老牌大学,体育馆翻新,扩建实验楼…多半靠得都是这些有头有脸人物的捐赠。

  阮虞主持完开场,绷直背靠墙站着。

  她没座位,只能握着话筒,随时听候待命。

  林希锐到中场快上台前,才露面,递给她一张新的提词卡,“有几个重要嘉宾堵车刚到,一会儿要着重介绍两句。”

  阮虞速记着卡片上的内容,对于他的迟到,已经司空见惯,“你又去后台喝酒了。”

  “没喝多少。”林希锐整理着凌乱的衣襟,内侧好几个鲜明口红印。

  再加上他气息不稳,额头上有汗,明显激烈运动过。

  酒气还纠缠着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阮虞皱眉,“你该不会酗酒之后,跟段冉冉在后台…”

  林希锐清了清嗓,眼神玩味,“你感兴趣?”

  “我只是提醒你,酒最伤嗓子。”阮虞很冷淡,“老规矩,我报幕,你多说几句词儿。”

  林希锐在她眼里,是个私生活很没品的麻烦同事。

  唯一的欣慰,是两人搭档过太多次,不需要过多磨合,默契程度不会出现任何冷场。

  中途确实出现了小插曲。

  林希锐在介绍迟来的重量级嘉宾时,引起了台下不小的骚动,坐第一排的校长分外热络的起身,千呼万唤那几人上台讲两句。

  阮虞目光好奇往台下一扫,这是无法形容的巧合,挨近主桌的靳宪廷俊挺英气,穿了件半高领毛衣,压住一半折角分明的喉结,精良挺括的西装上别着红色的出席证。

  气质少了几分强势深沉,很是斯文端方。

  也是唯一不受影响的,名誉校长特地走过去鼓动他,他三言两语,态度平和的婉拒了,坐在位置上八方不动。

  甚至不疾不徐与她对视了一瞬,他目光如炬,熟悉的压人劲儿,恍然又移开。

  仿若一场幻觉,阮虞鬼迷心窍漏了几句台词。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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