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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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眼睁睁看着外公和外婆抬着灵柩离开。

　　我披麻戴孝，捧着妈妈的遗像，一步一趋地跟随。

　　“若若？若若！”

　　爸爸终于看到我了。

　　爸爸终于回来了。

　　但是，妈妈却永远地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妈说过，她不要爸爸了。

　　我也不要了。

　　我大步向前走着，听到爸爸崩溃的呼喊：

　　“岳父！岳父！毓秀呢？她在哪，你快让她出来！”

　　“若若，若若，爸爸在这里啊！你妈妈呢！”

　　“毓秀，我知道错了，你出来好不好，你出来啊......”

　　爸爸再傻也意识到，妈妈......是真的出事了。

　　他想跟上去，可是外公发了话，不准爸爸靠近。

　　爸爸拼命挣扎，却怎么都挣扎不开。

　　小雪阿姨还是那么温柔，出声安慰。

　　“啪——”

　　爸爸像是一头发狂的狮子，一巴掌将她扇到一边。

　　他怒吼道：“都是你，都怪你！我老婆出事了，毓秀出事了啊！”

　　小雪阿姨泪眼汪汪的用力抱住爸爸，说：

　　“没关系，晏辞，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爸爸失魂落魄的推开她，像个孩子一样，痛哭流涕地喊着我的妈妈。

　　他想要跟上去，却被保镖死死地控制着。

　　后来，警察叔叔来了，事关妈妈的死因，要把爸爸带走问话。

　　爸爸疯了一样，拼命挣扎着要来参加妈妈的葬礼。

　　“你不许来！”

　　我再也忍不住，呜呜咽咽的大哭起来：

　　“如果不是你踹妈妈，妈妈也不会磕到头流了那么多血！”

　　“我那时候哭着求你开门，可你还是走了！我恨你，你把妈妈还给我！”

　　爸爸愣住了。

　　他浑身僵硬，像个木偶一样被警察叔叔提走了。

　　晚上，葬礼结束。

　　外公外婆在处理事情，我一个人呆坐在花园的墙角里，默默流泪。

　　爸爸从警局保释出来，抱着我就跑。

　　他带着我回到了家，气喘吁吁的拆掉了门上的封条。

　　一股臭味扑面而来。

　　地板上残留着暗红的血渍，空气中还有许多飞虫在乱飞。

　　爸爸愣了一下。

　　怀里的我却突然大声吼叫：“我不要！不要回这里！走！走！”

　　“若若，别怕，别怕。”

　　我根本不听，只是捂着耳朵大叫：“不要！不要！快走！快走！”

　　“若若，不要怕！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

　　我还是不听，不断挣扎。

　　爸爸终于妥协，带我离开。

　　附近传来动静，他害怕我被外公带走，又带着我回到了老房子。

　　那是一间有些老旧的两室一厅。

　　在爸爸创业成功前，妈妈一个千金大小姐就陪着他住在这里。

　　昏黄的灯光下，我看到爸爸凹陷下去的面颊，和眼下浓重的黑眼圈。

　　他抱着曾经妈妈最喜欢的抱枕，慢慢蜷缩在地毯上，呜呜咽咽的哭了出声。

　　他在哭什么？

　　在为妈妈而哭吗？

　　可妈妈和我都已经不需要他的爱了。

　　爸爸突然想起什么，匆忙打开了手机，连上了家里的监控。

　　时间调回他离开家那天。

　　他看到自己踹倒妈妈，妈妈站立不稳，一下子磕到了后脑。

　　看到我哭着不断呼救，看到妈妈身下满是鲜红的血迹，看到我拨打电话，手机却在关键时刻没了电。

　　手机从他的手上掉了下去。

　　爸爸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