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1

　　“顾晏辞，若若发烧了，你先送她去医院好吗！”

　　妈妈拖着虚弱的病体，抓着爸爸的手臂不肯松手。

　　“若若已经烧到了39度，这样下去怎么行，你作为一个父亲，真的要丢下女儿不管吗！”

　　爸爸甩开她的手：“不是还有你吗？”

　　“我？顾晏辞，你还有没有良心！我刚做完手术，连走路都疼，你就要把女儿丢给我一个人带，难道女儿没有爸爸吗？！”

　　“还是说，在你眼里，只有那个小雪和她女儿才算是你的老婆孩子！”

　　妈妈大吼着，几乎快要崩溃。

　　爸爸抡起手臂甩了妈妈一耳光。

　　“无理取闹，还血口喷人！我看你是疯了，什么话都说得出口！”

　　我抱着小熊玩偶，上前拉住爸爸，泪水啪嗒啪嗒往下砸：

　　“爸爸，你别打妈妈，若若没有骗人，若若真的好难受，带若若去医院吧好不好？”

　　爸爸的脸色这才舒缓了点。

　　他拍了拍我的头：

　　“若若别闹，让你妈妈带你去看病，爸爸还有事，过几天回来给你带礼物。”

　　说完，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我抬头看着妈妈，她捂着被打的右脸，唇色更苍白了。

　　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滴滴答答往下掉。

　　我慌乱起来，大声哭叫：

　　“爸爸，是不是若若花的钱太多了，你不喜欢若若了，以后我不要小裙子了，也不要吃奶油面包了，好吗？呜呜呜......爸爸，别走，别走！”

　　爸爸没有回应我的话。

　　可我明明记得，以前我的哭闹是很有效的。

　　爸爸跟我说，我和妈妈都是他的宝贝，他最见不得我掉眼泪了。

　　可现在，爸爸却为了别人，再没回头看我和妈妈一眼。

　　他不爱我和妈妈了吗？

　　爸爸即将走出家门时，妈妈终于忍受不了了，疯了一样冲上前去抓住爸爸的手：

　　“顾晏辞，今天你敢踏出这扇门，我们就离婚！”

　　爸爸已经很不耐烦了，直接一脚将妈妈踹开。

　　“阮毓秀你烦不烦，小雪有抑郁症！她现在离婚了，我去安慰她都成罪过了吗？！”

　　“你耽误我这么久，如果小雪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妈妈站立不稳，身体向后倒去。

　　“砰”的一下。

　　她的后脑重重磕在鞋柜尖角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跑过去，看到殷红的血液从她伤口中滴下来，打湿了她的衣服。

　　她大睁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

　　我吓坏了，急忙想要把她扶起来。

　　可我才五岁，使出全身力气也没办法把妈妈挪开半分。

　　妈妈的身体软塌塌的，像是丧失了所有的力气，全身的骨头都没有了支撑。

　　我呜呜的哭，抬头想要去喊爸爸救妈妈时。

　　大门猛地关上了。

　　门被爸爸从外面闸紧，彻底封死。

　　他厌烦的声音透过门板，像刀子一样扎在我心上：

　　“顾若若，看好你妈，别让她闲着没事就来打我电话查岗，我和小雪没她想得那么龌龊！”

　　可是爸爸，你难道没有看见，妈妈她流了好多血啊！

　　我打不开门，急得大哭。

　　“开门啊，爸爸快开门，妈妈流血了......”

　　回应我的只有渐渐远去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