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去哪了

　　陈警官欲言又止，“你和陆晔......”

　　“分手了。”她打断他，“我想离开这里。”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好，另外，医院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你随时可以过去。”

　　“现在，”她擦掉脸上的泪水，“我现在就去。”

　　“好，”陈警官的声音很温和，“我来接你。”

　　挂掉电话，林暖靠在路灯杆上。

　　原来一切山盟海誓在现实面前都会变得这样苍白无力。

　　他嫌弃她的身份，也更加会嫌弃她跟他的孩子吧。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陆晔的短信。

　　“夕夕，你在哪？我找不到你。”

　　“你别做傻事夕夕，我可以给你解释的。”

　　她看着屏幕上的字，冷笑。

　　她一直坚定的东西，好像从未被他重视，随手便可抛弃。

　　陈程砚的车很快到了。

　　他摇下车窗，担忧地看着她：“还好吗？”

　　林暖勉强笑了笑，“还好。”

　　“上车。”

　　“走吧。”她坐上车，轻声说。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惨白的灯光照得人脸色发青。

　　陈程砚陪在林暖身边，欲言又止。

　　“你真的想好了？”他终于开口。

　　林暖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

　　那里还平坦如初。

　　‘等我们有了孩子，就结婚。’

　　那似呓语的承诺，和他让她吃药时的场景，多么讽刺。

　　护士递来一张表格，“林小姐，您确定要做人流手术吗？”

　　林暖的手顿了一下，回想起和陆晔的种种。

　　“我确定。”她接过表格，签下自己的名字。

　　护士看了眼，点头，“好的，您先去做检查，等所有结果出来确定没问题，我们再通知您来做手术。”

　　林暖站起身，突然一阵眩晕。

　　陈程砚扶住她，“小心。”

　　她连忙坐回去，只感觉浑身无力。

　　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

　　“后悔还来得及。”陈程砚轻声说。

　　林暖摇摇头，“不后悔。”

　　她知道，这个决定会让她痛苦一辈子。

　　可她也知道，如果留下这个孩子，她会更痛苦。

　　走出医院时，天已经暗了。

　　“陈警官，今天麻烦你了。”她轻声说。

　　陈程砚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她，“以后你有什么需要随时打电话给我就行。”

　　“谢谢。”

　　两人回到小区，刚刚停稳车，林暖就看到了站在楼下的陆晔。

　　他西装皱巴巴的，领带歪在一边，手里攥着手机，不停地来回踱步。

　　看见陈程砚的车，他几乎是冲了过来。

　　车门刚打开，陆晔就抓住林暖，将她拉出去。

　　那姿态，就好像抢她回来似的。

　　“你去哪了？”陆晔眼底布满血丝，声音沙哑得不像话，“我找了你一天一夜！电话不接，信息不回，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

　　林暖闻到了他身上浓重的烟味，他抽烟了。

　　那是他极度焦虑时才会做的事。

　　他的衬衫领口还沾着口红印，不知道是在餐厅洗手间留下的，还是后来又见了谁。

　　陈程砚下车，挡在两人之间：“陆先生，林小姐是跟我去例行询问了。”

　　陆晔猛地抬头，眼神凌厉如刀：“撒谎！”

　　他的声音陡然提高，“我第一时间就去了警局，根本没有这回事！你们到底去哪了？”

　　他知道林暖会定期去例行询问，所以在联系不到林暖时，就率先去了警局。

　　林暖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发抖，他在极力压抑着怒火。

　　她轻轻推开他，语气平静：“我去医院了。”

　　“医院？”陆晔慌了神，捧起她的脸仔细打量，“哪里不舒服？生病了么？”

　　目光停留在她手抚着的小腹上。

　　林暖心里一紧，不动声色：“昨天吃饭胃有点痛，就着急赶去医院。”

　　她看了眼陈程砚，“因为身份特殊，才找的陈警官帮忙。”

　　陆晔松了口气，大力将她搂进怀里，“以后这种事找我就可以了，知道吗？我才是你最该依靠的人。”

　　林暖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昨天你不是着急处理别的事了，我找你应该不方便吧？”

　　陆晔身体明显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