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阿妈！”林晖哲心脏都停跳了一瞬，惊慌地扑向林母。

　　林母双眼紧闭，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奄奄一息。

　　“医院，快送医院！”

　　林晖哲慌张无措，泪水淌了满脸，拜托其他人帮忙将林母送进军区医院。

　　手术室外。

　　手术中的红灯一直亮着。

　　林晖哲焦急地等在外面，心都揪成一团。

　　一直到深夜，手术室的门突然开了，医生从里面走出来。

　　林晖哲连忙迎上去问：“医生同志，我阿妈怎么样了？”

　　医生面色凝重：“患者脑后受伤，加上年纪大了，情况不容乐观。”

　　林晖哲的心被吊起，顿觉呼吸困难。

　　愧疚与自责将他瞬间淹没。

　　他哀求地看向医生：“请您一定要救救我阿妈！”

　　医生点头：“我们会全力救治，也请家属尽快缴费。”

　　林晖哲将眼泪擦干，立刻点头：“好，我马上去！”

　　可看到收费表上的数字时，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的钱不够……

　　只犹豫两秒，他便转身去了护士站，拨通了叶佳宁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立刻接通，林晖哲焦急道：“叶佳宁，你……”

　　一个陌生的声音打断他：“抱歉，叶营长有急事出门了，您有什么需要，我会代为转达。”

　　林晖哲一愣，问：“她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声音沉稳：“叶营长没有说。”

　　林晖哲心沉了下去，却也只能叹了口气。

　　“好吧，请你转告她，让她回来后立刻来军区医院，就说她的婆婆住院了。”

　　林晖哲交代完，看着手术室亮起的红灯，紧闭的大门，心高高悬起。

　　阿妈还在等着他的钱救命，片刻也耽误不得。

　　林晖哲直接转身飞奔出医院，自己回去取钱。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转瞬间下起了大雨。

　　滂沱的雨幕将人笼罩其中，看不清前路。

　　林晖哲浑身淋得湿透，却全然不顾。

　　此刻他满心都只有一个念头——救阿妈！

　　“阿妈，你等我！我一定会救回你的！”

　　林晖哲狂奔到楼上，拿起家里全部的钱。

　　连衣服都来不及换，立刻飞奔下楼要赶回医院。

　　可刚到楼下，却被眼前的一幕定在了原地。

　　熟悉的吉普车在不远处停下。

　　叶佳宁撑着伞打开车门，绕到另一边接傅时远下车。

　　傅时远紧挨着她，微微一笑：“谢谢你接我下班，不然这么大的雨，我还不知道……”

　　话还未说完，便对上林晖哲一片死寂的眼。

　　两个人都是一顿。

　　看着叶佳宁将伞偏向傅时远的模样，林晖哲只觉自己狼狈得可笑。

　　“原来你的急事，就是送他回家。”

　　他声音哽咽，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

　　“你说什么？”叶佳宁没听懂。

　　她看着林晖哲湿濡到贴在身上的衣服，皱起眉责问。

　　“明天就要高考了，你又乱跑什么？”

　　高考……

　　这话仿佛是压垮林晖哲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心彻底陷入绝望。

　　阿妈还在手术室里等着救命，他怎么能安心考试？

　　林晖哲垂下眼睫，轻轻吐出一句：“不考了。”

　　说完，便加快脚步跑了出去，只留给叶佳宁一个背影。

　　叶佳宁、高考、林母……

　　种种念头在他心里上下交替，搅得他心乱如麻。

　　好像无论他怎么努力，都只能保住一个……

　　但如果要他选，他一定选阿妈。

　　大半个小时后，林晖哲终于迈着灌了铅一般的双腿回到医院。

　　他狼狈不已，捏着同样湿透的钱包递向医生：“我、我来缴费……”

　　面前的医生却沉痛地摇了摇头。

　　“抱歉，患者情况突然恶化，抢救无效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