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嘟嘟嘟……”

　　程司衍按息了手机，黑漆的屏幕倒影着他怔然的脸。

　　他握紧了手机，没准备再打过去。

　　程司衍拖着难受的身躯起来，戴好帽子口罩出门去医院。

　　刚到马路上，准备打车。

　　突然，一群扛着摄像机的狗仔围了上来。

　　“程司衍，沈妍希和顾临川是什么关系？”

　　“他们最近频繁接触，沈妍希是不是出轨了？”

　　刺眼的闪光灯不停闪着程司衍的眼。

　　本就头疼欲裂的他更加难受了，他拉下棒球帽的帽檐，躲避那几乎要戳到他身上的话筒：“私人时间，不接受采访。”

　　狗仔们见挖不到消息，程司衍又孤身一人，竟是当街就将他围了起来。

　　“你说话呀，为什么不回答问题？”

　　“你不说话是不是心虚了！”

　　几个男记者将程司衍堵在原地，稀薄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

　　目之所及，全是一张一张丑陋的脸。

　　程司衍眼前一阵阵发黑，踉跄挪了两步，身子就往前一倒彻底失去意识。

　　……

　　两个小时后。

　　奢侈品牌店。

　　顾临川正在试衣间换衣服，沈妍希闲来无事拿出了手机。

　　刚打开，一条醒目的头条让她瞬间僵住了。

　　【程司衍当街晕倒，无人援助凄惨无比！】

　　她腾地一下站起，顾不上顾临川，拔腿就往外奔。

　　医院。

　　沈妍希快步走向病房，迎面就碰上了挡在病房门口经纪人江姐。

　　江姐笑着，语气却是凉凉的：“沈总真是大忙人，连自己老公的电话都忙得接不了。”

　　沈妍希回想起那通未接的来电，心中一乱，面色更是冷冽：“你这是在管我们的私事？”

　　江姐心中为程司衍不值，冷笑一声：“那我们就说说公事，沈总，《良玉传》我们是签过约的，你的违约金可别忘了给。”

　　闻言，沈妍希拧眉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心中不屑和她说话，她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就见程司衍缓缓睁开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

　　沈妍希顿了一下才走上前，她伸出手摸了摸程司衍的额头，轻声问他：“退烧了吗？”

　　落日透过玻璃挥洒下来，将一切都镀成绯色。

　　辉映在沈妍希好看的眉目上，宛如幻境一般虚无缥缈。

　　似真似假，一时之间，程司衍竟然看不清了。

　　他凝视着沈妍希，久久没有回话。

　　沈妍希收回手，有些担忧：“还有点烫。”

　　程司衍骤然回神。

　　高烧逼近40度的嗓音沙哑无比：“好多了……”

　　沈妍希顺势坐下，她看着程司衍无一丝血色的唇，心中莫名心虚。

　　“我忙着开会，手机才静音了。”

　　程司衍静静凝视着她，没有回应。

　　他已经无力去思考这番话的真假。

　　程司衍偏头看向了窗外，正是日落黄昏时，宛如他们的感情，好像也要沉入山脊之中了。

　　忽的。

　　他干涩的唇微张：“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不要让别人告诉我。”

　　沙哑的声音里，带着难言的悲伤和苦涩。

　　沈妍希心中慌乱，紧紧握住程司衍的手：“别胡说了，都病糊涂了，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

　　程司衍苍白着脸，轻轻笑了一下：“是啊……”

　　他回头沉沉看了一眼沈妍希，好似要望进她的心里。

　　那目光之中的疲倦，让沈妍希的心紧了紧，她温柔说着：“睡吧，我陪着你。”

　　好久，没有见到这样的沈妍希了。

　　程司衍沉沉地睡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手背的刺痛唤醒了程司衍。

　　他转目看到了满是血液的滴液管。

　　而沈妍希，不见人影。

　　望着空荡荡的病房，程司衍的心好像也缺了一块，空落落的，痛着痛着好像都快要麻木了。

　　他按下了床头铃。

　　“10床呼叫、10床呼叫……”

　　在这呼叫声中，程司衍摸索着打开手机。

　　一条醒目的热搜高高挂起。

　　那条热搜的每一个字，像刀一样刺进了他的心里。

　　【天后沈妍希出轨歌王顾临川，夜半幽会好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