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程司衍坐在落地窗，静静看着这条微博，如同木桩一样一动不动。

　　手里里是无数人发来的消息。

　　【你们夫妻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要离婚了？】

　　【哎呀，早就说了沈妍希不靠谱，你看出轨了吧，识人不清呐。】

　　只有看好戏和八卦，没有人是真正关心的问候。

　　他无力去回复，只能装作没有看见，按息了屏幕。

　　手机铃声在寂静的大厅内响起。

　　看到来电是江姐，程司衍眼底闪过一丝愧意。

　　接通后，那边传来江姐略微疲倦的声音：“程司衍，银河娱乐的法务部说一顾内必须补齐违约金，不然就起诉我们。”

　　程司衍握着手机的手骤紧。

　　原以为痛的麻木了，可听到沈妍希的绝情，酸涩还是止不住的上涌。

　　他沉默一瞬，哑声回应：“我去凑钱，这一次连累你了。”

　　“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咱们什么大风大雨没见过。”

　　江姐反过来安慰他，语气有些愧疚：“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就不该发那个微博，你们好歹夫妻一场，她应该不会这么绝情吧？”

　　程司衍怔然。

　　不会吗？

　　他望着窗外，唇角勾起一丝很淡的嘲意，声音带着苦涩和无奈：“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不要感到内疚，至于她……”

　　程司衍停顿下来，难以再说下去。

　　江姐也跟着难受起来，在手机那头咒骂一声沈妍希。

　　“我明白，我去找律师来处理。”

　　这话让程司衍鼻头酸涩，经历数十年，只有江姐一直坚定不移地陪在他的身边。

　　“江姐，谢谢你。”

　　那头停顿一瞬，接着发出欣慰的笑声：“振作起来，你可是程司衍。”

　　电话挂断。

　　程司衍久久凝视着手机，内心有了些许熨烫。

　　江姐的话让他稍微走出了一点阴霾，他想了想，打给了沈妍希，响了许久，都没有接通。

　　他眼底一黯，挂断电话准备出门找她。

　　正在这时，一个视频电话打了进来。

　　程司衍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沉默了许久，才轻颤着指尖按下接通。

　　视频接通后。

　　一个女人出现在屏幕上。

　　她的眉眼平静漠然，出众的脸庞在灯光下显得清冷无比。

　　两人静默几秒，谁也没有先开口。

　　女人抿了抿红唇，深深地凝视着他，眸中某些情绪翻腾，消散了一些眉梢的冷意。

　　她温声开口，尾音勾着一丝眷恋：“你……还好吗？”

　　程司衍知道她在提自己和沈妍希的婚变。

　　他脸色煞白，心被狠狠刺痛一下，比起难过更多是难堪。

　　极力压抑着颤抖的声线：“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软弱的人。”

　　女人眼眸黯了黯，再度开口声线微哑：“我知道，很抱歉没有管教好她……”

　　程司衍闭了闭眼，直接打断：“你只是她姐姐，不用道歉，她是个成年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看着这张和沈妍希有些相似的脸。

　　程司衍自嘲一笑：“沈若熙，也许是我天生和你们沈家不适合吧。”

　　女人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痛楚：“我们当初明明很相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她的话深深扎进他心中最隐秘的内心，那些他早以为遗忘的记忆，又如同漩涡一般将他卷进无尽的痛苦之中。

　　他身子微微发颤，极力控制着不让脆弱暴露出来。

　　无法再听下去，程司衍一言不发地挂断了电话，顺势拉黑了这个微信号。

　　坐了许久，程司衍才起身离开。

　　来到银河娱乐，程司衍直奔总裁办。

　　秘书连忙拦下他：“总裁在忙，现在不见客。”

　　程司衍微微蹙眉，有所预感，推开他就走了进去。

　　刚到门口，果然听见里面传来了顾临川的声音：“银河这个名字，是因为我而起的吗？”

　　程司衍一顿，回忆骤然被拉回从前。

　　银河娱乐集团刚成立之时，程司衍希望取另一个名字。

　　但沈妍希坚持要用银河。

　　她的理由是：“你不是喜欢夜色吗？那些灯火很像银河不是吗？这是为你而设定的。”

　　记忆回笼，程司衍站在那儿，脸色苍白如纸。

　　他迫切希望沈妍希否认。

　　他不希望，这最后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是顾临川的。

　　下一刻，沈妍希的回应透着门缝飘向程司衍的耳畔。

　　“是，因你而命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