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哇！”

　　谁都没有想到，顾临川会问出这个问题。

　　顿时，三架摄影机分别对上了沈妍希、顾临川和程司衍。

　　程司衍只能尽力维持着营业性微笑

　　看着沈妍希，他的指甲陷入手心，浑然察觉不到疼痛。

　　下一刻，她的回答随着剧烈的起哄声传入程司衍的耳畔：“当然了。”

　　全场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只有程司衍的心沉入幽暗的冰谷。

　　眼眶控制不住的泛红，他深深呼吸，那抹红才褪去，恢复如初。

　　可他的心脏，还随着呼吸抽痛着。

　　又几轮后，胜负分出，沈妍希赢了。

　　随即，她立即对着摄像机笑着说：“刚刚只是游戏，大家不要当真，我老公还在这呢，等下回去要吵架了。”

　　而顾临川则是悠然退场，特意站在程司衍身边。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低语一句：“我个人认为不被爱的人很悲哀，你觉得呢？”

　　程司衍面色无常，陷入手心的指甲却又深了一分。

　　主持人笑道：“那下一个请刘希来……”

　　话音未尽。

　　程司衍上前一步走了出来，语气平静：“这一局游戏我来吧。”

　　整个录制棚几乎静了一瞬。

　　众人纷纷将惊讶的目光投向程司衍。

　　沈妍希也拧眉看向他。

　　程司衍佁然不动，不等主持人开口，他走到沈妍希的面前发问：“沈妍希，你觉得有了裂痕的婚姻，是不是不该继续下去？”

　　沈妍希眼神闪过一丝愠怒，咬牙回应：“当然了。”

　　心头攥痛，程司衍再度开口：“如果我们没有结婚的话，现在，你是不是不会嫁给我？”

　　现场顿时一片议论声。

　　沈妍希已经不想录下去，她皱着眉想要叫停节目。

　　程司衍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直直看向她，问出了第三个问题：“有人说不被爱的人很悲哀，应该早点了结，你是不是也是这么认为？”

　　沈妍希对上程司衍微红的眼睛，内心烦闷，随后是更深的恼怒涌了上来。

　　她冷笑一声：“当然了！”

　　尘埃落定。

　　程司衍的脸瞬间苍白如纸，心也被这句话彻底碾碎了。

　　他唇角勾起苦涩的弧度：“……我认输。”

　　……

　　录制结束。

　　程司衍和沈妍希一路沉默，回到了家。

　　一关门，沈妍希压抑了一路的怒火爆发出来：“你是不是有毛病，在录节目你闹什么？”

　　“那只是游戏不是吗？”程司衍的声调很平，细听之下才能发现颤音。

　　沈妍希没有察觉，她胸腔剧烈起伏着：“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就因为我不让你演那个角色，你就要搞出这么多事来！”

　　程司衍眼眶湿润一圈，忍不住质问她：“是我搞事还是你？你和顾临川的热搜到现在还挂着没下来呢！”

　　沈妍希身体一顿，烦躁开口：“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初恋关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针对顾临川？”

　　“你这样疑神疑鬼的，真的很讨人厌！”

　　说罢，她又再度往录音室走去。

　　讨人厌……

　　三个字给了程司衍的心重重一击，剧痛席卷全身。

　　他几乎要站立不稳了。

　　看着沈妍希的背影，程司衍凄凉一笑。

　　每一次谈论到顾临川，就跟烫嘴一样，沈妍希总是避而不答。

　　天渐渐黑了。

　　程司衍席地而坐，一眨不眨盯着落地窗外的夜色。

　　突的，手机亮起，一条消息跳了出来。

　　他不经意一扫，视线骤然定住。

　　【投票！看看这两张照片，你认为谁最幸福？】

　　两张照片上，都有沈妍希的脸。

　　一张是他和沈妍希的婚纱照。

　　程司衍穿着专门定制的西装，在英国最豪华的庄园举办的婚礼。

　　所有的一切都是由沈妍希操办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要办这么盛大，还专门去问了沈妍希。

　　沈妍希只是笑着，眉目含情：“我一直都想和我的爱人，办一场这样的婚礼。”

　　那时。

　　沈妍希的眼神没有看向程司衍的脸，而是停留在他的领结上。

　　他当时不知为什么，而现在……

　　当程司衍视线移向另一张时，心脏几乎停下一拍。

　　那张照片，是在樱花纷飞的树下。

　　——顾临川身穿白衬衫，笑容洋溢地靠在满眼爱意的沈妍希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