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这句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带着两辈子的剧痛朝江灼月席卷而来。

　　她只觉得心头的伤口被再一次刺穿，连手指尖都在发痛。

　　不知过了多久，容时聿拉开房门，就对上了她通红的双眼。

　　他猛地一怔，面上骤然闪过一丝慌乱和愧疚。

　　“对不起灼月，程同志在路上出了车祸受了点伤，我忙着带她去检查，忘了去接你……”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江灼月泛红的眼。

　　“你……哭过了？”

　　江灼月后退了一步，躲过他要为自己擦拭眼泪的手。

　　她看着容时聿眼里明晃晃的紧张和心虚，勉强扯了扯唇角，故作轻松地开口。

　　“没事，路上被风吹的。”

　　她不想再让自己更加狼狈了。

　　容时聿神情一紧，连忙将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肩上。

　　一边叮嘱：“那别站在这里吹风了，快进屋去，我给你打热水泡脚，别感冒了……”

　　他说着，揽着江灼月的肩就要带她朝房间走去。

　　江灼月最后看了一眼披在程依依肩上的军大衣，眼眶一酸，匆匆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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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容时聿没再打地铺，在江灼月身边躺下。

　　“灼月，今天的事是我的错。”

　　他声音低沉，带着十足的愧疚：“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我没法放着程同志不管……”

　　“我已经反省过了，媳妇，下回有事我一定托人给你传个信。”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委屈，说着说着，又将手伸到了她的腰侧。

　　“我明天就要去出差了，你消消气，咱们今晚……”

　　江灼月没有开口，只是默默避开了男人伸到腰侧的手。

　　“我累了，早点睡吧。”

　　她不明白，容时聿既然不想跟她有孩子，又为什么还要和她同房？

　　身后容时聿的动作一僵，半晌才收回了手，将身体转向另一侧。

　　第二天。

　　他没有留下任何消息，就直接去了外省出差。

　　江灼月没有放在心上，仍然在按部就班地做着离开前的准备。

　　她开始整理到时候要带的行李，还特意在房中的日历上圈出了离开的日子。

　　容母看到了她的举动，意有所指地嘀咕道：“画圈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你生日了？”

　　江灼月顿了顿，才反应过来。

　　离开的那一天，正巧是她的生日。

　　上辈子自己嫁给容时聿十年，在这个家里却从未庆祝过一次生日。

　　反而小龙和程依依的生日，容时聿每次都会准备礼物认真庆祝，从没落下。

　　江灼月垂眸，无声吐了口气。

　　没关系，再过几天，她就会彻底离开这里，拥抱新的人生。

　　这就是她能给自己最好的生日礼物。

　　过了两天。

　　容时聿出差回来，如约给江灼月带回了整盒的点心，还拿出一件做工精良的大衣。

　　“灼月，这是省城款式最新潮的大衣，我觉得合适就买来了。别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他声音温柔又深情，一边说一边将大衣披到江灼月身上，为她穿上。

　　江灼月拒绝的话到了嘴边，抿了抿唇，还是收下了这件衣服。

　　这几年她为容家付出了全部，这是她应得的。

　　然而当晚。

　　江灼月路过程依依房间门口的时候，却听到屋里传来容时聿带着歉意的声音。

　　“抱歉了程同志，那件大衣是我买错了尺寸，下次再托人帮你带件新的回来。”

　　“我记得小龙也喜欢吃川城的点心，正好我带回来很多，等会儿让灼月多分些给你们。”

　　江灼月脚步一顿，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衣服是程依依穿不上，容时聿才退而求其次送给自己的。

　　就连哄自己的点心，都被他这样大方的拱手让人。

　　他对程依依实在是贴心到了极致……

　　江灼月一颗心仿佛被浸再冰水里，冷得透彻。

　　她自嘲地扯了扯唇角，压下眼眶上涌的泪意，默默转身回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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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时聿回房时，就发现大衣摊在一旁，没有被收起来。

　　不禁有些奇怪地问：“灼月，你怎么不收起来？不喜欢这大衣吗？”

　　江灼月坐在床头看书，闻言瞥了眼衣服，看向它的眼神里没有了最初的喜欢。

　　她很快收回目光，语气平淡地说：“没有，只是发现衣服上有瑕疵。”

　　她说着顿了顿，抬眼对上容时聿的目光，一字一顿认真开口：“我不喜欢有瑕疵的东西。”

　　不论是事物，还是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