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唰——”

　　齐清婉转身刺过长枪，却听到了背后的弓弦震动。

　　女孩本能的侧身，却还是晚了一步。

　　尖锐的东西划破胸口，流出温热的红。

　　齐清婉不可置信的看着转过身面前的空荡，和心上明显是从身后射出的羽箭，浑身的热意散了个大概。

　　“你……”

　　她回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齐清婉刚才亲手救下的校尉，此刻却举着弓，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

　　“将军，对不住了。”校尉的声音远比这冰天雪地还要寒冷刺骨：“怪只怪您的性子太执拗，不肯听方大人的话，要与五皇子为敌……”

　　话音未落，齐清婉的白马受惊扬起前蹄，一阵天旋地转后，女孩整个人坠向冰面。

　　“咔嚓”一声，冰层碎裂，刺骨的河水瞬间将她吞没。

　　河水灌入鼻腔的刹那，女孩的视线里只有冰面上扭曲的光影。

　　长枪最后重重砸向了厚重的冰，耳边似乎传来叫骂声，接着又有不少的重物落入河中。

　　气力尽数消散前，她迷糊看见了千万的火光，犹如年少记忆里的上元灯会。

　　那晚，一孩童在桥头人群的拥挤中落水，可还没等她冲上去营救，就有一抹红色的身影率先投入河中。

　　孩童被及时救了上来，只呛了几口水。

　　而那去救人的男人一身红色的官袍尽数被打湿，齐清婉拉他上来时，外衣也被沾上了水渍。

　　男子抱歉道：“在下方府方慕白，今日不小心毁了姑娘的外衣，明日一定派人送上新衣。不知姑娘是？”

　　记忆里，齐清婉就在这次和方慕白的初遇上对他一见钟情。

　　所以朦胧间，她脑海中尖叫着逃离。

　　齐清婉挪动了沉重的步伐，推开方慕白的幻影，一股劲的往外冲。

　　可背后猛然失重，她又重新坠入了河里。

　　意识回到冰河，大片的空气被剥离，胸口流出的鲜血化作漩涡被暗流带走。

　　眼皮沉重的失去了力气。

　　她要死了。

　　……

　　“边关急报！齐将军诱敌被围困，与南楚一万精锐同归于尽！”

　　传令兵重重摔在地上，止不住的大喘气。

　　金銮殿上，皇帝的笑容僵在脸上，手中的茶盏应声而碎：“你说什么！齐将军怎么了！”

　　此刻殿内一片寂静，只有传令兵重新跪好回话：“陛下……齐家军夺下了南楚侨城，但齐将军中箭坠入冰河，和冰河上的南楚精锐大军们一同覆灭了……”

　　从此以后齐家再无人。

　　殿内官员多是倒吸一口冷气，中间还夹杂着几声惋惜。

　　有不少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殿前的方慕白，然而男人只是站着，面上没有丝毫的情绪。

　　“方大人，节哀。”身旁的同僚低声劝慰，语气中却带着几分试探。?

　　众人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谁都知道，方慕白与齐清婉早已和离，夫妻情分早已断绝。

　　可到底也是曾经的枕边人，男人这样，也太过无情了些。

　　只是下一刻。

　　“噗通！”

　　方慕白突然跪倒在地，手中代表身份的玉牌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齐清婉死了。

　　怎么可能？他明明……

　　台上明黄的身影凝视着方慕白，略感意外：“方爱卿，你这是……”

　　“陛下。”

　　方慕白缓缓站起身，定了定心神后开口。

　　“齐清婉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