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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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像是看烫手山芋一样看着手机，直到等到手机屏幕暗下去，我都没敢拿起手机。

　　我蜷缩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梦里我回到了福利院，那个让我痛苦的地方。

　　因为我长得好看，老师们都格外的「偏爱」我，所以在福利院，除了秦戈没人愿意靠近我。

　　其他人总在老师看不见的地方欺负我。

　　他们会偷偷把我的卫生巾打开，在上面用红笔写下贱人，再放回我的书包。

　　会偷偷往我的碗里扔死苍蝇。

　　会从墙壁上扣下粉末放进我的水杯。

　　每一次秦戈都会出现，和欺负我的孩子打一架，然后带着伤走到我面前：「皎皎，你怎么总被欺负？」

　　他们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所有的老师的视若无睹，只要我的脸和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完好的。

　　老师们要我的脸有用，我是我们福利院的招牌。

　　不管是有人来福利院捐钱，还是有媒体来采访，院长妈妈都会搂着我在大家面前哭泣：「真是造孽，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都会被遗弃。」

　　人都是视觉动物，院长妈妈靠这一招，赚了不少钱。

　　所以我的裙子总是最漂亮干净的。

　　十七岁那年，有媒体来福利院，老师照旧带着我去参加采访，记者把摄像头对准我的脸，问我：「请问盛皎，你有什么愿望吗？」

　　在采访前院长告诉过我这道问题的答案：「我希望院长妈妈得到更多的捐助，这样我们就能生活的更好。」

　　其实就算捐再多的钱，都不会花在我们身上。

　　有时候慈善只是一场谎言。

　　我抿着唇，在老师期待的眼神里说道：「我想要送秦戈一个助听器。」

　　老师的脸色微微一变。

　　采访结束，我第一次被关了禁闭。

　　院长是不会打我们的，可是她折磨人的手段有很多，我每天的衣服都是湿漉漉的，冰冷的带着臭味的衣服黏在我身上，我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

　　生活老师蹲在我面前，循循善诱：「皎皎，你告诉老师，是不是秦戈教你这么做的？」

　　看着生活老师眼里虚伪的温柔，我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是。」

　　即使我只要点头答应，我就能从禁闭室出去。

　　秦戈的左耳听不见，不是天生的。

　　他是为了保护我。

　　因为院长作秀，我的照片频繁出现在网页和报纸上，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个孤儿，包括学校的老师同学。

　　一个长得漂亮、没人撑腰的、好欺负的孤儿。

　　我被混混带人堵在巷子里的时候，是秦戈挡在我面前，一如过去的每一次救下我。

　　秦戈虽然打架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儿，可是对方人实在太多了，他被混混一板砖砸到左耳上，血留下来，混混们顿时腿软了，怕搞出人命，哄作鸟兽散。

　　我惶然的抓着秦戈的衣角，呜咽的喊他：「秦戈，怎么办啊。」

　　秦戈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擦干泪就带我回了福利院。

　　等到我发现秦戈左耳听不见的时候已经迟了，我攒的钱不够买助听器的。

　　等我从禁闭室出来，我也没等到那只助听器。

　　我终于忍不住哭起来，秦戈捧着我的脸擦干我的泪，低声说：「皎皎，别哭。」

　　「一只耳朵，我也能听见你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