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微拧眉头,面上一副悲切之色,背后冷汗滚落。
“容郎,自我们成婚以来,你都多久没有这样陪过我了?平日我一人在府中不敢轻易落泪,不都是为了不失了主母风范!如今你回来了,我自然要只做你的菟丝花。”
容湛的面色微有松动,目光紧紧盯着我的脸,手依然死死握住刀柄,试图从中看出我有无说谎。
见容湛依然不愿信我,我哭得梨花带雨,“容郎,你莫不是嫌我软弱?既然这样,你便把我休了!我无家人挂念,一介女子,漂泊无依。若再无容郎,倒不如死了去了!”
说罢,我一甩袖,冲向一旁的柱子。
容湛见我越说越真情,赶忙上前拦腰抱住我。
“阿昭,是我多想了!你莫要冲动!”
虽然今日容湛让步,相信了我。但我知道他生性多疑,绝不可能这样姑息了事。
一日,他为我备好华丽的衣着,满头首饰叮叮当当带我出行,却不说去何处。
面对我的追问,他神神秘秘地放下马车的帘子,神色淡淡,“到了你便知道了。”
马车向前行进,周围的喧嚣声越来越少。
窗外鸟鸣清脆,隐约有风吹动竹林的窸窸窣窣声,这是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
看着眼前神色莫测的容湛,我的手心捏出了汗。
马车停下,容湛牵我下了马车,又换上一副笑容满面的样子。
面前的府邸高大,外表平平无奇,却让我有些头皮发麻。
但走入其中,饶是见过无数龙宫庙宇的我也为之一惊。
府邸极尽奢华,连照明之物都是难寻的夜明珠。
容湛又为何,要带我来此处?
我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容湛不语,牵着我的手落座。
宴会上满是雍容华贵的权贵,中间空地有舞姬作舞,好不逍遥。
一舞作毕,坐在上位的男子搂着身旁的舞姬叫好,容湛却兀地出声,“杜公子,这寻常舞姬有什么看头?不如来些罕见的?”
那男子被容湛这么一打断,竟也不恼,反而一拍手,六个壮扑抬着一个储满水的木桶上前。
我困惑地看向容湛,容湛却将我揽入怀中,附在耳边轻声说道,“阿昭,你可曾听过鲛人的传说?”
他语气淡淡,我的瞳孔有一瞬的紧缩,很快便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木桶中有一物破水而出,正是鲛人。
心跳猛然加快,我却不敢露出任何痕迹,因为我知道,容湛正虎视眈眈地看着我。
那鲛人锁骨,手臂上皆被锁钩贯穿连着铁链被几个壮仆拉着,他愤怒地嘶吼着,鱼尾不断拍打着地面,激起水花。
当他转至我们这面,我的心脏骤停了一瞬。
他,是我的长兄。
眼睛酸涩,我的眼泪几近落下。
长兄见我卧在容湛怀中,脸上竟是悲愤之色。他愤怒地嘶吼,容湛饶有趣味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