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着林云瑶一直平静，没有半点要闹的意思，周度寒脸上的笑意都明显了。

　　“明天就是平安生日了，总把他放在托教所也不好，咱们明天把儿子接回来，恰好你妈到了，我们一起给他过个生日。”

　　“他不是喜欢生日蛋糕吗？我给知知买了一篮子鸡蛋，她恰好会做，答应会给平安做一个大蛋糕，保管平安喜欢。”

　　“好了，我都记下了。”

　　林云瑶实在听不下去，她不止一次说过，平安死了。

　　周度寒还是不放在心上。

　　如今，她也没有力气再解释。

　　只委婉赶人：“你不是说我妈今晚到，你应该要去接人吧？去忙正事吧。”

　　她的平安，已经永远留在了三岁。

　　不需要过生日了。

　　周度寒大概真的忙，只是挤出时间来医院交代她这些事。

　　所以也的确没多留。

　　临走前还说：“我把手头的任务忙完，就去车站接你妈，要是接到人的时间早，我就带她来医院看你。”

　　但后来，从白天到黑夜，又从黑夜到白天。

　　林云瑶今天上午10点的火车。

　　现在，已经早上6点，周度寒都没再出现。

　　她早就料到他们不会来。

　　毕竟从小到大，她从来没被喜欢过。

　　林云瑶抱紧小小的骨灰坛。

　　没有关系，以后有平安陪着，她再也不需要任何人的爱。

　　迎着早上的第一缕阳光，林云瑶一瘸一拐出了院，找上了军区政委，领到了组织审批的离婚证。

　　离开时，政委媳妇还劝：“这就走了？我听说周团长接你妈去了，你不等他们回来，告个别吗？”

　　林云瑶摇了摇头，声音清冷而坚定：“不用了。”

　　对她来说，每一次平静地面对周度寒，都是告别。

　　不远处，背着包的闺蜜宋诗冲林云瑶招手：“车来了，我们该走了！”

　　林云瑶笑着抱紧骨灰坛：“平安，咱们走。”

　　迎着光朝前走，她再也没有回头。

　　……

　　下午。

　　周度寒终于忙完回到军区。

　　昨天刚离开医院，他就接到了临时任务，只好派其他人去接林母，这会儿人应该已经到了家属院。

　　想着，他正巧路过军区幼儿托教所门口，便顺手走了进去。

　　冲门口的老师说：“老师您好，我是周平安的阿爸，孩子妈妈有没有来接人？我们打算把孩子带回去过生日？”

　　谁知话落，老师一脸古怪睨向他：“你烧糊涂了吗？周平安一个月前就死了，头七那天都烧成灰了！你怎么还来我们这要人？”

　　一股寒意从脚后跟直冲天灵盖，让周度寒整个人如坠冰窟。

　　“怎么可能？”

　　一时间，林云瑶绝望破碎模样涌上脑海——

　　【周度寒，平安已经死了7天，就死在被你罚跪那天晚上！】

　　【你儿子死了。】

　　【周度寒！平安临死都还在等着你去看他！可你呢？你帮着外人害死了你的儿子，午夜梦回你就不会亏心吗？】

　　“不……不可能……”

　　周度寒踉跄着后退，部队最坚韧厉害的尖刀兵，此刻站都站不稳。

　　“一定是老师记错了，知知明明看见平安在托教所了……”

　　他疯了般往林知知的住所跑，要一个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