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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翻找的声音落下,叶南庭听着慕寒萱脚步由远及近。

  她声音也渐冷:“桌上怎么没有饭菜,你没做吗?”

  她抬头,四目相对,慕寒萱这才发现叶南庭满脸泪痕。

  女人怔住,语气也终于温和了几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她只是干巴巴问了句,就站在门口不进来,但如果是叶北峰哭了,她早就找手绢擦泪哄人了。

  叶南庭木着脸站起身,走到慕寒萱面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染血的平安符。

  平安符……

  他的小鹤再也用不上了。

  慕寒萱蹙眉要拿:“怎么还有血?”

  叶南庭冷笑一声,攥紧平安符收回手:“我们儿子把符戴在脖子上,你难道不该问一下,他是流了多少血才染红这符吗?”

  “而且,是念安抢小鹤玩具故意打伤人,小鹤的血才染红了符,你还要把这个符让给念安吗?”

  “行了!”

  慕寒萱敛眉低沉,听不得念安的半点不好:“不过一个平安符而已,你不想给也犯不着污蔑念安,他还只是个孩子。”

  “更何况小鹤一向调皮,符上的血应该是他磕哪儿受伤才沾上,我知道你向来嫉妒你哥哥,以后少往孩子身上撒气。”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

  慕寒萱还真是把这八个字诠释到极致。

  无力感传遍叶南庭四肢百骸,满家属院都夸他的小鹤懂事孝顺。

  三岁大的孩子已经会自己洗衣,扫地,淘米做饭,会甜甜说爱阿妈,爱阿爸,说长大要成为阿妈那样保家卫国的军人……

  怎么到了慕寒萱这个亲妈妈嘴里,就调皮了?

  见叶南庭低头靠在门口不说话,慕寒萱默认了他在认错。

  临走前只淡漠提了句:“念安感冒了,北峰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我过去帮他,你不舒服就带着孩子早点休息。”

  她都进了屋,却没发现小鹤根本不在屋里。

  秋风透过门缝钻进屋里,把叶南庭的心刮得零碎。

  慕寒萱一夜没回。

  家里空的让人害怕,叶南庭抱着骨灰坛一夜未眠。

  次日一早,慕寒萱才回来。

  提起叶北峰时,她的眉眼却格外温柔:“中午北峰请咱们过去吃饭,这是他煮的鸡蛋,昨晚你没做饭我提了一嘴,他念着你可能也没做早饭,特意让我给你捎来。”

  叶南庭压着情绪,凝视着和他结婚四年的妻子:“我对鸡蛋过敏,吃不了。”

  慕寒萱一愣,拿着鸡蛋有些尴尬。

  “抱歉,我不知道……”

  可说到一半,在叶南庭的注视下,她都有些说不下去。

  结婚四年,如果真的把人放在心上,能不知道老公对鸡蛋过敏?

  但慕寒萱仍把鸡蛋塞进叶南庭手里:“那留给小鹤吃吧。”

  手里鸡蛋还冒着热气,叶南庭却冷得浑身直发颤,他忍不住再次说:“慕寒萱,用不着,小鹤已经死了……”

  可回应他的,是女人远去的脚步声。

  慕寒萱根本没在意他说到是什么。

  叶南庭生生捏碎了鸡蛋。

  他一时竟不知道是该恨这个女人的狠心,还是恨自己的愚蠢……

  如果他早一点清醒,在叶北峰出现在漠河的那一刻,就带着小鹤离开慕寒萱,小鹤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

  中午。

  叶南庭并不打算去隔壁吃饭,准备去食堂。

  刚出屋就看见隔壁‘一家三口’温馨的一幕——

  慕寒萱正蹲下身,笑着将一把奶糖塞进叶北峰儿子念安手里。

  下一秒,胖墩似的念安激动大喊:“谢谢妈妈!”

  好一个母慈子孝。

  叶南庭盯着慕寒萱温柔的笑脸,心口一阵刺痛。

  在小鹤面前,慕寒萱一直是个严母,几乎不给笑脸,如今给叶北峰孩子当妈妈,她笑得露出了八颗牙。

  真够讽刺。

  叶南庭正收回视线要走,叶北峰突然瞧见他,当即装模作样的做出一副宽慰的样子:“弟弟你别多心,念安妈妈过世了,他实在是太想要个妈妈,才乱叫人……”

  话落,慕寒萱就不悦扫向叶南庭。

  开口就训斥:“都是一家人,念安想怎么叫都可以,你别借题发挥胡搅蛮缠,免得教坏小鹤。”

  叶南庭刷地冷下脸:“慕寒萱,你自己乐意给别人当妈,少拿我儿子说事!”

  在叶北峰得意的目光下,叶南庭第一次撕破脸。

  “小鹤以前确实朝你撒娇要奶糖吃,可你怎么说他的?你说让他少沾染资本的坏习惯!”

  “合着给别人当妈,给别人孩子花钱买糖就可以?你嫌我说话不好听,借题发挥,就别做恶心人的事。”

  骂完,叶南庭也不顾慕寒萱难看的脸色,嘭的摔开院门离开。

  他绷着脸,一刻都不停,径直赶去上班的学校,找上了刚离婚的好兄弟路达远。

  路达远掏出钱,递来:“你昨天托我帮你卖工作,我已经给你办好了,你的工作卖了300块钱。”

  “你当初本来可以在大学任教,却为了慕寒萱窝在漠河当个小学老师,你如今真的愿意和她离婚,永远离开漠河吗?”

  叶南庭苦涩却决然点头:“确定。”

  “只剩29天,等离婚审批下来,我立刻就走。”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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