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周远辰的脸彻底灰败下去,上下嘴唇不断翕动着,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白昕薇却从他的肢体动作中看出了不对劲:
“你不会折千纸鹤?”
“所以那天,你是在骗我?”
“我没有!”
周远辰下意识反驳,声音也变得尖利起来:
“我从来没有说过千纸鹤是我折的。”
“再说,不是你说的吗?我的手是用来画画的,怎么能做那些事?”
说着,周远辰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立刻用手捂住脸,低声啜泣起来:
“不就是几只千纸鹤吗?阿瀚,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周远辰哭着跑出了教室。
白昕薇却第一次没有主动追上去。
她忽然想到千纸鹤的罐子打碎那天,她要求秦瀚向周远辰道歉,秦瀚看向她时那张绝望而平静的脸,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得回去一趟!
没有丝毫犹豫,白昕薇提起包就往外跑。
说不清原因,她只知道自己现在必须马上见到秦瀚!
一路上,她给秦瀚打了无数个电话。
然而无一例外,都是无人接听。
就在她心慌意乱之际,手机却忽然响了。
白昕薇连看都没看就直接接了起来:
“阿瀚!”
然而听筒里却传来了周远辰带着哭腔的声音:
“阿瀚,我出了车祸。”
马路中央传来迈巴赫紧急掉头的急刹声。
十几分钟后,白昕薇终于到了急诊室。
一见到她,周远辰的画廊助理就立马迎了上来:
“远辰哥是在被您误会之后哭着跑出来,才会出车祸的。”
“您也知道远辰哥的心脏本来就不好,情绪很容易激动,他当时真的哭得很伤心,一直在等您去找他,可您却直接走了……”
“你这次可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远辰哥啊。”
以往要是听到这些,白昕薇一定会愧疚得不得了。
可今天不知为什么,她的心里却多了几分急躁,尤其是在推开门,看到坐在病床上的周远辰后。
周远辰身上的礼服甚至连褶皱都没有,浑身上下只有手肘处擦破了一点皮,露出一点几不可见的血色,却哭得眼睛通红:
“阿瀚,你都不知道,出车祸的时候,我都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着,周远辰来拉白昕薇的手,却被白昕薇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她忽然想起秦瀚被泼了浓硫酸送进医院的时候,整张脸血肉模糊,就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却硬是没有哭,只是双目无神地看着每一个经过的医生和护士,却唯独没有看向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她忽然有些恍惚。
一个人在最痛苦的时候不应该下意识地想要依靠最爱的人吗?
为什么秦瀚却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呢?
“薇薇……薇薇?”
回过神,周远辰哭得愈发伤心,“你如果不肯原谅我,那我还是去死好了。反正,我也没几年好活了。”
说着,周远辰推开门就要往外跑。
白昕薇下意识拦住,对上周远辰泪眼朦胧的脸,还是心软了: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
“当然。”
周远辰终于破涕为笑:
“我就知道,薇薇对我最好了。从小到大,只有薇薇不会生我的气,只有薇薇永远对我最好!”
提到小时候的事,白昕薇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
周远辰原本就是轻伤,只是简单消一下毒,又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就出了院。
为了补偿,白昕薇陪着她去了一场拍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