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已经脏了”这四个字拉扯着齐雨凡的神经，她浑身止不住的发冷。

　　指尖在掌心扣出痕来的时候，脑子里又涌出记忆碎片。

　　有江亭远手捧玫瑰，在漫天烟花下向她表白，说：“一生一念，绝不相违。”

　　有江亭远拿着钻戒，在众人见证下单膝跪地，说：“岁岁年年，永不相负。”

　　原来……男人真的是天生的演员。

　　齐雨凡心口刺痛一瞬，又很快散去。

　　她清楚感受到，自己对江亭远的爱，越来越轻，越来越淡……

　　等情绪彻底散去时，齐雨凡收回落在江亭远身上的目光，回了卧室。

　　刚洗漱完，准备吹头发。

　　江亭远突然推门而入，冷厉矜贵的脸上闪过诧异：“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今天去哪儿了？怎么也不打电话让我去接？”

　　江俊朗的眉眼中满是关切，真的像是一个爱极了妻子的好丈夫。

　　齐雨凡突然好想问，他演的累不累？

　　江亭远却特别自然，上前来挤了精油，缓缓涂抹在她如瀑般的黑发上。

　　他虽然动作有些生疏，却也没弄疼齐雨凡，似感似慨：“说刚结婚那会，我经常给你吹头发，后来……”

　　他顿了顿，又连忙止住这个话题：“后来……因为工作太忙，就没这样给你吹过头了。”

　　齐雨凡心口沉了沉，过往江亭远给自己擦头发的记忆一闪而过。

　　或许他们之前确实好过，但现在……

　　她不接话，抬眸静静看着江亭远演戏。

　　江亭远僵硬一瞬，状若无意地问：“对了，你今天是不是和妈吵架了，妈年江大了，你也别往心里去。”

　　“老婆……”他小心翼翼，试探性的开口：“我和你商量个事好不好？”

　　“妈现在整天想着含饴弄孙，但三年前，你流产后就身体虚弱，再怀孕生孩子风险太大，我也舍不得你吃这个苦，不如我去捐赠精子，让别人替你生一个。”

　　纵使早就知道江亭远是什么样的人，齐雨凡此刻还是被雷的外焦里嫩。

　　她难以置信地紧盯着江亭远：“那这个替我生孩子的别人，你有人选了吗？”

　　确认齐雨凡没有反对的意思后，江亭远才开口。

　　“姜眠。”

　　把出轨说成捐赠……抛开心底的涩然，齐雨凡都要忍不住佩服他了。

　　“老婆，反正你和姜眠姐妹一体，而且姜眠也已经同意了。”

　　“我这样也是为了你的身体考虑，我保证，整个捐赠过程公开透明，我绝对不和姜眠有任何身体接触。”

　　江亭远说着，都开始憧憬起来。

　　“而且等孩子生下来，我就把姜眠送去国外，咱们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他沉浸在自己的畅想里，全然不知道。

　　齐雨凡早就准备好了离婚协议。

　　她和他未来或许有很多种身份，同为江氏的股东、前夫前妻、陌生人……

　　却绝对不会再是家人了。

　　齐雨凡按下心口的情绪，皱着眉头，故作忧虑：“可我要是同意了，你会一辈子爱我吗？人心易变……”

　　或许是一辈子这个期限太长。

　　江亭远僵了好一会，才开口：“会。”

　　“老婆，我一辈子都爱你，相信我，我连命都能给你。”

　　齐雨凡心口发涩，惆怅一瞬又很快摁下。

　　“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她伤心地推了推江亭远，起身从抽屉里拿出那份离婚协议，递给江亭远。

　　“你只要把这个签了，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不爱我了，我就拿着这个，永远离开你。”

　　江亭远接过文件，发现是离婚协议后，整个人滞住。

　　可转念想到姜眠和江母，他又开始动摇。

　　不过几个呼吸之间，江亭远就已经做下了决定。

　　“如果这个能向老婆证明我的爱，能让老婆放心，我签。”

　　他拿起笔，翻到最后一页，郑重签下自己的名字，提给齐雨凡。

　　齐雨凡拿着那份离婚协议，心脏震颤，几乎要留下泪来。

　　江亭远以为她是感动，连忙抱住她：“老婆，我一定不会让你有用到它的那天。”

　　而且，他也有自信，齐雨凡离不开他。

　　江亭远解决了一切，心一安就又开始想那档子事，他俯下身，正打算吻齐瑾疏。

　　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谁？”江亭远眉头紧皱，回头就对上站在卧室门口，浑身湿透的姜眠。

　　姜眠红着眼睛，身上的曲线若隐若现：“对不起姐姐姐夫打扰你们了，但是我房间里的热水坏了，姐夫能不能去帮我看看？”

　　江亭远没说话，只看向齐雨凡：“老婆，我能去看吗？”

　　他看似在询问。

　　齐雨凡却清楚感受到他陡然热起来的身体，以及看向姜眠时，藏都藏不住要把姜眠吞吃入腹的眼神。

　　齐雨凡笑了笑，推开他：“当然可以，现在可以，以后也可以。”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