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顾临川眉眼肉眼可见的舒缓下来，秘书知趣地不再吱声。

　　握着手机的手心微微出了一些汗，从小到大，顾临川从来没有这么紧张过。

　　林思媛没有得到回答，又问了一句：“请问你找谁？”

　　顾临川一愣，心里的开心瞬间退去。

　　思媛她，不记得这个号码是他的了吗？

　　察觉到林思媛要挂电话，顾临川顾不得再去想其他。

　　“思媛是我！”

　　前方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往前行驶。

　　街道飞速后退，而顾临川，正忐忑地等着林思媛的回应。

　　那边沉默半晌，才响起一句：“嗯。”

　　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顾临川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明明他有好多话想说，但是在这个当口，他却像是失了声。

　　他喉结微动，最后只能干巴巴地说出两个字：“恭喜。”

　　林思媛好像是笑了一声，又好像没笑。

　　“嗯。”

　　冷淡的，像是从来没有认识过顾临川这个人。

　　顾临川一颗滚烫的心瞬间变得冰凉，举着手机久久没有动作。

　　反倒是林思媛打破了沉默：“如果没事的话，我就挂了。”

　　顾临川几乎是下意识喊了出来：“等等！”9

　　可他又确实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一刻，他仿佛不是那个能三言两语说到商场对手哑口无言的顾总。

　　“思媛，你很……忙吗？”

　　林思媛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小溪流水一般温柔，像是能流进人心里。

　　“还好，做完这个访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期。”

　　她像是在跟一个朋友说话，顾临川却敛了眸子。

　　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的……

　　“有时间的话，我想……”

　　‘约你吃个饭’这几个字还在嘴边，却被林思媛打断。

　　她态度依旧温和，可顾临川却感觉到了她的坚决：“顾临川，我不纠缠你，也希望你不要来纠缠我。”

　　“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那边似乎是有人在叫她。

　　紧接着，顾临川耳边就只剩下‘嘟嘟’的忙音。

　　冰冷且机械，好似在嘲笑他这迟来的悔意。

　　让他血液都冷了下来。

　　“顾总……”

　　秘书担心地喊了一声。

　　顾临川扬手打断他：“我没事。”

　　秘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微信消息弹个不停。

　　是秦宇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忽略他一堆没有意义的消息，顾临川的眼神定格在他发来的一个链接上。

　　顾临川回忆着刚才林思媛说过的话，手指一动，点开了链接。

　　是一个官方访谈直播。

　　而被访谈的人，就是林思媛。

　　与新闻里的照片不一样，她没有穿白大褂，而是穿着简单的雪纺衬衫。

　　一头黑发柔顺的垂下，虚虚绑在脑后。

　　金丝框眼镜后的眼神清润没有杂质。

　　整个人显得十分的柔和。

　　接近顾临川记忆中的那个人，却也大相径庭。

　　顾临川不免想，这么多年，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认清过她？

　　如果他了解她，八年前也不会对她有那样的误解……

　　“林博士，今天我们不谈工作，就谈谈您，好吗？”

　　手机里主持人的声音将顾临川的思绪拉回。

　　顾临川盯着屏幕里那张日思夜想的脸。

　　不谈工作，那会谈些什么？

　　生活，还是……感情？

　　顾临川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期待。

　　如果是感情的话，会谈到他吗？

　　正想着，林思媛的声音就响起：“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