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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温苒心跳如擂鼓,面上表情却出奇地没有惊慌。

  她低眉垂眼,行礼后解释道:“奴婢只是在收拾旧物,用布包好,可以少落些灰。”

  见她和往常没什么异样,裴景瑜也就没再怀疑什么,走到桌前坐下。

  温苒为他泡了茶,又双手奉上玉佩,温顺恭敬。

  “刚刚收拾东西时,找出了这块玉佩,奴婢想着,既是世子爷母亲的旧物,也该交由合适的人保管。”

  裴景瑜面无表情,眉目间已有不悦,手指敲了敲桌面。

  “头抬起来。”

  温苒应声抬头,垂着眼,递着玉的手却分毫未动。

  裴景瑜拿起玉佩,玉上已染上温苒的体温,暖玉温融。

  看着温苒面无血色的脸,裴景瑜眸中墨色沉重,冷嗤一声:“这玉佩经你一个奴婢之手,还想交由世子妃?想辱没谁的身份。”

  温苒身形一颤,头又垂下去:“世子爷说的是。”

  分明是她一贯的顺从,裴景瑜却忽然想让她说点别的什么。

  可温苒能上他的床铺,已是天大的抬举了,还能说什么?

  烦躁地收回视线,裴景瑜随即将手里的玉佩随手往屋外一掷,雪厚无声。

  “不要便丢了。”

  他拂袖离去。

  温苒在他走后才抬头,眼眶发红。

  她慢慢走到屋外,花了半个时辰将玉佩从雪地里找了出来。

  翌日,腊月二十七。

  林婉莹的贴身侍女前来找温苒:“温苒姐,世子妃找你。”

  温苒于是和她一块到了林婉莹的院子里。

  世子妃的院子是整个侯府风景最好的地方,有梅有湖,景色别致。

  可见裴景瑜对林婉莹的重视程度。

  房中,林婉莹打量着温苒苍白的脸色,便感叹:“好温苒,若非我强留你,你又何至于受这罪……”

  温苒忙轻声回道:“奴婢不打紧,世子妃已经照拂奴婢许多了。”

  林婉莹于是拉着她起身,说:“你在屋子里也闷了许久,陪我去湖边走走吧。”

  两人在湖边漫步,林婉莹没让人跟着。

  她问温苒:“几日后要走,你身上的盘缠可够?”

  温苒恭敬回道:“回世子妃,够的。”

  林婉莹叹了口气:“都是女人,我懂你的想法,谁不希望自己的丈夫只有自己一人……”

  丈夫……

  温苒听着,觉得世子妃实在是说笑了。

  三月前,裴景瑜大婚那彻夜燃放的花烛,温苒才明白何为夫妻。

  她怎能?又怎敢将裴景瑜当丈夫!

  温苒慌声打断了林婉莹:“奴婢不敢有这样的妄想,只是觉得到了该走的时候,不愿再打扰。”

  林婉莹便也不再劝什么,只说:“那你这几日要养好身子。”

  温苒抿唇道裴:“多谢世子妃。”

  两人已经走到湖边,一枝梅花开得正盛。

  这时,林婉莹往前一步似乎想摘花,岂料湖边结冰,脚下一滑,直直往湖里坠去。

  温苒伸手,却没抓住。

  她立即惊慌地大叫起来:“来人,快来人啊!世子妃掉到湖里了,快来救人!”

  话落,温苒也直接跳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小腹坠痛仍在,之前替裴景瑜挡剑的伤口也还没好,温苒只能咬牙忍着痛拽着林婉莹往岸上游去。

  好不容易,终于把自己和林婉莹带上了岸。

  此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往湖边奔来。

  温苒感觉自己身前刮过阵风。

  下一瞬,就见裴景瑜急切地将林婉莹抱起。

  温苒浑身冻得发抖,颤颤抬眸,却只听见裴景瑜落下一句。

  “跪在这里,世子妃什么时候醒,你什么时候再起!”

  温苒抖着唇,替自己求饶的话都说不出一句,只能垂着头,浑身湿漉地跪在雪地中。

  不知过了多久,温苒感觉自己身上已结了层冰,意识都有些模糊了。

  耳边忽然响起脚步声,温苒艰难抬头,模模糊糊对上裴景瑜清峻的眉眼。

  他面无表情地诘问她:“今日世子妃落水,可是你有意为之?”

  他的怀疑无疑是把利剑,直直朝温苒心口戳来。

  温苒用尽全力才将头磕在地上:“世子妃平日里待奴婢极好,奴婢怎会做如此丧尽天良的事情!”

  她能感到裴景瑜眸光冰寒,比她身上的雪还要冷几分。

  莫名的,她忽然很想知道一个答案。

  “世子爷。”她用尽所有力气抬起头,表情有种难言的悲伤和决绝。

  “这十二年来,奴婢在世子爷心中,可否有过一点点的位置?难道奴婢就如此不值得您信任一丝一毫吗?”

  裴景瑜定定看了她几息,然后,表情掠过一丝忍俊不禁,似乎是觉得她的问题滑稽。

  他道:“你何必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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