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闻言，智贤一直走在前面。

　　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走到后堂门前，他才低垂着头，敛下寂沉的眼眸。

　　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是，可我也希望不是。”

　　小沙弥不再言语，而是帮智贤打开了门。

　　智贤看到那张白布，整个人都僵住了，小沙弥见状也马上离开。

　　他每靠近苏清歌一步，脑海里就闪过一幕和她的回忆……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苏清歌的时候，他就下意识朝她伸出手，想要保护她的那个冲动怎么也遏制不住。

　　看到她一个人在寺庙的某个地方坐着，孤单的样子，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再去诵经，所以每每都会提早离开。

　　后来她长大了，他也更加想要看见她笑。

　　等他意识到自己对苏清歌的感情不再单纯，想要远离的时候却已经来不及了。

　　苏清歌说出那句表白的话后，他就认为他和苏清歌只有一个人离开才能斩断，所以……

　　他眼睫微湿，苍白薄唇颤抖几瞬，声音低得几成气音：“是我错了吗？”

　　没多久，林诗茵也找了过来。

　　她看到智贤这么伤心，缓缓走上前问：“这里，躺着的是谁？”

　　智贤闭上眼，痛苦回答：“清歌。”

　　林诗茵蹙眉看向智贤：“怎么可能？昨天苏清歌不还好好的吗？怎么可能今天就……”3

　　可当她看到智贤脸上的痛苦时，到嘴边的话又重新咽了下去。

　　智贤也不愿意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

　　连他都解释不清，为什么死在十天前雪崩之下的苏清歌，魂魄还能游荡这人间十天。

　　很久之后，智贤才淡淡开口：“你走吧。”

　　“我不想再看见你。”

　　林诗茵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她也是为了配合智贤，然后让苏清歌离开悟禅寺。

　　她站在那，正要转身离开时突然回过头看了智贤一眼。

　　“我早就跟你说过，你这样做，一定会后悔的。”

　　入了戏，她也会嫉妒丑陋。

　　一开始，林诗茵其实并不接受和智贤一起来演这出戏，她也没想到自己演戏的途中入戏太深，真的对智贤产生了感情。

　　她承认现在的自己的确是有私心，更迫不及待的想要把林诗茵从智贤的身边赶走。

　　可她在演戏之前就跟智贤说过：“我可以答应帮你，但你要想清楚，这场戏如果开始了，苏清歌一旦入戏，你也别后悔。”

　　事实证明，现在的智贤，后悔了。

　　智贤微微偏头，冷白如玉的脸庞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显得更加无边孤寂。

　　等林诗茵走后，他才动了动苍白的唇。

　　“是，我后悔了。”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这么做。”

　　往后没有苏清歌的一生，智贤都活在痛苦和自责中。

　　他把她的遗体埋下，念了整整三天三夜的往生咒。

　　三天后，智贤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寺庙时，就大病了一场，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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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智贤再醒来时，他像往常一样想要去墓地祭拜，可过去后竟然发现原本的墓地已经变成了一堆杂草。

　　什么都没有。

　　他好一阵恍惚，回去问寺庙里的人，他们却说那里一直都是一片荒地，不是墓地。

　　等他提起苏清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认识。

　　智贤半信半疑，最后开口问了句：“今年是几年？”

　　寺庙里的人开口回答：“2014年啊，智贤大师，你怎么了？”

　　2014？

　　他，这是回到了十年前？！

　　那，现在的苏清歌，是不是已经走到悟禅寺山下了？

　　想到这，智贤不肯多等一秒，迅速转身下山，瞬间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