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霍斯年没有听到她的呢喃，身影早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而丹尼尔焦急开口：“小雯，你开什么玩笑？你刚做完手术不能出院！”
林雅雯摇摇头：“这件事不能拖。”
在一起十年，她知道霍斯年并不相信自己要离婚。
且他也在情绪上，所以才会答应得那么痛快。
要是等冷静下来，这件事就要拖个没完了。
沉默半晌，她又道：“明天上午九点半，把我和霍斯年离婚的声明发出去。”
“还有，麻烦你帮我借个轮椅回来，我要回别墅一趟。”
丹尼尔睁大眼睛：“你疯了？”
林雅雯无声看着他，让他明白，她从不说说而已。
她要做的事，谁都不能阻止。
最后叹了口气，出去找轮椅了。
早上六点，丹尼尔推着林雅雯回到别墅。
林雅雯吩咐着齐妈把她要的东西一样样收起来，直到这个别墅里再也没有一点她的痕迹。
丹尼尔和齐妈去车上放东西时，林雅雯独自一人坐在客厅里。
看着这个生活了七年的家，看着这个曾有无数美好回忆的家，内心怅然。
这时手机响起。
孙筱婷发来图片，是霍斯年低头为她一边搅动一边吹凉热牛奶的画面。
【林雅雯，你永远都赢不了我，因为我有我姐姐。】
林雅雯面无表情地回复：【你是你，孙筱悠是孙筱悠，你留得住他，他也不爱你。】
这句话像是激怒了孙筱婷。
几秒后，手机疯狂震动，孙筱婷将她和霍斯年的聊天记录几乎都发了过来。
其中不乏暧昧的话语，并且霍斯年主动居多。
林雅雯没有再回。
她这一坐，就坐了整整一夜。
随着时钟敲响，她看了一眼时间，七点。
还有两个小时，民政局就上班了。
她转而给霍斯年发了条消息：“九点，别忘了。”
霍斯年隔了半个小时才回：“是你别忘了，别到时候我到了，你没来。”
林雅雯扯了扯嘴角，在心底无声回答。
不会的。
毕竟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很久了。
丹尼尔从外面走进别墅：“一切都处理干净了，还有什么要带走的吗？”
林雅雯拆开手机壳，将一直随身携带的和霍斯年大学时的合照，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没了，走吧。”
……
上午九点。
齐妈推着捂得严严实实的林雅雯坐着轮椅来到民政局。
霍斯年见状，深深皱起眉：“不就从楼梯上滚下来，至于坐轮椅吗？”
林雅雯从包里拿出户口本和结婚证，没有回答他。
只眉眼淡淡道：“进去吧。”
时间还很早，可民政局里已经有三对新人在等着领结婚证。
女生笑靥如花，男生温柔宠溺地看着她。
林雅雯心口发涩，低头翻开结婚证看了一眼。
结婚照上的她也是笑容面，可身边的霍斯年却抿着嘴，看不出情绪。
以前，她以为霍斯年只是生性冷淡。
现在才知道，原来早有端倪。
“林雅雯，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霍斯年忽然开口。
林雅雯笑笑，让齐妈直接推着自己到办理离婚的窗口。
霍斯年眉心皱得更深，他原以为林雅雯只是口头说说，顶多是一时冲动，过了一夜肯定就要后悔。
可现在……
看林雅雯的样子，他的内心升腾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你想好了，这证一拿，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霍斯年追上去，压着声音说道。
林雅雯已经把证件放在了办理台上。
闻言，她很平淡地反问：“你不想离？”
霍斯年被噎得一哽。
但转念又想到，现在法律不一样了，离婚要先申请，三十天离婚冷静期过了，才能领证。
林雅雯肯定只是现在做表面功夫。
想到这儿，霍斯年安心了些。
“你要离，我就陪你离，离了之后你别像以前那样哭着求我和好就行。”
林雅雯摇摇头，轻声道：“不会的。”
工作人员接过所有证件，先是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而后才询问：“两位确定想清楚了要离婚是吗？”
“嗯。”林雅雯的回答简短而坚定。
霍斯年原本也要点头，却没想到林雅雯会那么毫不犹豫。
倏然的，他又觉得不安。
工作人员很快就给二人办理好了离婚证。
她将本子举起来示意：“最后确认一次，两位确定要离婚对吗？一旦这个钢印戳下去，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了。”
霍斯年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没等他反应过来，林雅雯再次点头：“我确定。”
霍斯年的心快速跳起来，他猛地站起来：“等一下——”
“砰！”
盖章的声音响起，震荡在嘈杂的办事大厅。
霍斯年一瞬僵住，只觉寒意蔓延在四肢百骸的血管里。
“这是怎么回事？离婚流程不应该是先申请离婚，还有三十天的冷静期吗？”
工作人员皱眉抬头：“女方在一个月前就在线上申请了离婚，你不知道？”
“你看看，到今天，正好过了离婚冷静期。”
霍斯年错愕看向林雅雯。
林雅雯却没看他。
她收好离婚证，然后拿出手机将凌晨时孙筱婷发给她的那些聊天记录截图，全都发到了微博上。
做完这一切，她抬起头，望向民政局外冉冉升起的太阳。
“齐妈，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