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姜楠瞳孔收缩，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你叫他什么？劳改犯？”

　　诺诺冲姜楠做鬼脸：“略略略！他就是劳改犯，杀人犯！”

　　她气的胸口都在剧烈起伏：“那是你爸爸！是给了你生命的人！你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他，你喝的第一口奶粉是他给你喂的！”

　　诺诺从没见过姜楠这么可怕的模样，她被吓得嚎啕大哭，扑进宋知砚怀里。

　　她还想伸手去扯诺诺，却被宋知砚一把攥住。

　　他语气冷峻：“姜楠，再怎么样你也不能这样凶诺诺，她只是个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

　　姜楠怎么能不计较？

　　曾经替她扛下一切的温忆南尸骨未寒，他们的女儿却连看他最后一眼都不愿！

　　“你放开诺诺。”

　　姜楠的声音同样冷：“她这个年纪的孩子什么都懂，那些话明明都是你教给她的……”

　　没说完的话硬生生的堵在嘴边，姜楠意识到，宋知砚是教了诺诺一些坏话，可她，也教了不少。

　　曾经，她亲手射进温忆南心里的子弹，已然穿过他，重重打在了姜楠眉间。

　　姜楠压抑住哽咽的欲望，她转身就走：“既然诺诺不认她爸爸，那就也别认我这个妈了！我自己回星海！”

　　宋知砚想再次拉住她，却扑了个空：“姜楠！今天是我们的婚礼，你别后悔！”

　　姜楠头也不回的走了。

　　等她赶回星海的时候，已经晚了。

　　温忆南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温颂抱着骨灰盒，哭的连话都讲不出来：“嫂子，嫂子……你终于回来了……”

　　一看到骨灰盒上小小的黑白照片，姜楠就感觉浑身发冷，止不住的战栗。

　　她扶着墙，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阿颂……为什么这么快就火化了？我和你哥哥夫妻一场，你总得让我见他最后一面吧！”

　　温颂露出一个凄然的笑。

　　“嫂子……今天公司职工休假，我哥被发现的时候，已经烧的碳化了……”

　　“他的皮肉都粘连在地上，是我一点点用铲子铲下来的……”

　　“这样的哥哥，嫂子你忍心看吗？”

　　听到如此惨烈的描述，姜楠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脑海中无数根纷乱的丝线缠绕在一起，她始终找不到头。

　　她嗫嚅着，自言自语：“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爆炸时间那么短，他是有时间跑出来的……他和当年那几个死者情况不一样，他用了六年才回到我身边，他怎么可能轻而易举的放弃逃生的机会呢？一定是受害者家属，一定是他们故意报复我！”

　　姜楠瘫坐在地上，死死抓住温颂的衣角：“阿颂，你信我，这场爆炸绝对没有那么简单，一定是有人故意为之！”

　　温颂冷眼看着她曾经当做恩人的嫂子，终于懂了，什么叫做贼心虚。

　　她替哥哥的一片真心感到不值。

　　她缓缓摇头：“嫂子，不用怀疑了，这事儿没有其他的解释。”

　　“什么意思？”

　　在一旁默默上香烧纸的黎恩回过头来。

　　“他早就知道了你和宋知砚的所有事了。”

　　“温忆南……是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