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七

　　某日，我奉命传话给一个外臣，那是摄政王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随意寒暄几句后，话锋一转，似有意无意地提了一句：“大人近日可曾听说什么闲话？”

　　那人皱眉：”闲话？”

　　我声音压得极低：“坊间传闻，殿下正在暗中布置人手，要清理异己。大人是殿下的心腹，自然不必担心，不过……世事难料，总是防不胜防。”

　　那人脸色骤变，目光死死盯着我。我却装出一副失态的模样：“是我失言了。殿下忠义无双，怎会做出那等事……这般胡话，真是污蔑。”

　　一句话，既像辩白，又像是不经意间往火里添了几分柴。

　　朝堂越发暗流涌动。

　　有人低声议论：“听说殿下要清洗外臣，不知道咱们算不算在他的刀下。”

　　“谁知道呢！可别到时候连心腹都保不住自己。”

　　流言如蛛网般悄悄蔓延，权臣之间彼此提防，猜忌渐生，朝堂气氛一日紧过一日。

　　更有胆小的暗中上书皇帝，表明忠心，只求留一条活路。

　　不久之后，摄政王发觉，他最倚重的几位外臣，对他变得疏离敷衍。

　　“爱卿们怎么了？”他的声音低沉，目光如刀，扫过殿中每一个垂首屏息的人。

　　没有人敢回答他的问题。所有人都低垂着头。

　　我站在他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安分守己。

　　他不会知道，那些流言，是我散出去的；那些密令，是我伪造的。他更不会想到，他高高在上的权势，正如风中飘摇的大厦，从根基开始，一点一点地坍塌。

　　他的眼神越发阴鸷，对外臣的猜忌一日比一日更深。我知道，他正在一步步走向孤立无援的深渊。

　　我不仅要他死。

　　我要他孤立无援，名声尽毁，在史书上遗臭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