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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声对着顾笙笙苦口婆心:“顾笙笙,你到底想干嘛?我姐为了救你又是托关系又是让她男朋友给你捐骨髓,你明知道她爱惨了你,干嘛还要这么刺激她!”
“哼”,顾笙笙倚靠在墙上,浑不在意,“我刺激她?怎么,许她谈男朋友就不许我谈女朋友啊,凭什么?”
“你明明知道的!她找的那个跟你长得那么像,明摆着是替身!她等了你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醒,照顾了你那么多天!结果你转头就跟别人卿卿我我!”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七年,她跑医院跑得比谁都勤!为你擦身捏关节,为你擦屎端尿,什么脏活累活都做!”
“就算你是个植物人,她还是遵守诺言,每年你生日的时候都给你拼一万张的拼图,医院已经交给你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听到这里,秦林朗眼睫颤了颤。是了,一切都说得通了。
原来林乐清那么费心思做的拼图是和顾笙笙的约定,难怪每次拼的时候,她总看着他的脸伤心,原来是在透过他,想顾笙笙。
墙边的顾笙笙语气开始不自然:“那又怎样,又不是我逼她做的,都是她自己愿意的!我的爱情准则你是知道的,愿意为我付出生命来爱我的,才是真的爱我!我成植物人她都能找个替身,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找第二个!”
林声声音开始骂娘:“你就作吧顾笙笙,等哪一天真的替身上位,我看你还作不作!”
“不可能!”顾笙笙也急了,“替身就是替身!替身怎么可能代替得了我!”
“阿嚏!”
秦林朗准备离开时打了个喷嚏,一抬头,跟张大嘴的顾笙笙来了个四目相对。
看到秦林朗出现在这里,林声明显有些慌乱。因为小北的原因,两人的关系一直不错,只是此刻被看到和顾笙笙混在一起,林声表情不太自然。
“林、林朗,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呀?你听到我们说话了吗?我们都是说着玩的,你别放在心上啊。”
“是、是啊,我们都是说着玩的!我姐都跟你谈七年了,怎么可能是拿你当替身呢?是吧啊哈哈。”
不知为何,秦林朗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些想笑。
正想说些什么,顾笙笙忽然上下打量了他一番,似笑非笑道:“啧啧啧,长得确实有我七八分像,也真是难为林乐清了,为了我,特地找上你。”
林声急坏了,疯狂给顾笙笙眼色,想让他少说点,但顾笙笙显然不会听她的。
“要我说啊,替身永远是替身,永远没办法真正代替我。你的使命该结束了,是个聪明人的话,就早早离开吧,不要像个小丑一样,掺和别人的感情!”
林声急得一跺脚跑了。
顾笙笙立刻收起所有的礼貌,说话尖酸又刻薄。
“喂,小丑,别装没听到,你聋了么!”
秦林朗不想理会,安静地说:“麻烦让让,我要回家。”
不知道是哪两个字刺激到顾笙笙,正巧有个上酒的服务生路过,顾笙笙忽然抓起一瓶酒,瞄准他的脸就扔了过来。
好在服务生眼疾手快挡了一下,酒瓶在半空中就碎裂开来。
冰冷的酒液顺着脸部沟壑缓缓流下的时候,秦林朗心中有个声音。
不,不是他离开,是他要让林乐清离开他的世界了。
服务员拦住了顾笙笙,秦林朗没有回头,就这样顶着满头酒水离开了这里。
背后的顾笙笙还在疯狂喊叫:“回你吗的家!不就是跟林乐清住一起七年么!炫耀什么!你只是个替身!替身!”
秦林朗笑了笑,并不在意。
回到家后,秦林朗平静地洗漱睡觉,距离他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睡下后不久,醉醺醺的林乐清忽然一路冲进卧室,掀开被子就压在了秦林朗身上。
醉酒人的力气太大,他有些挣脱不得,被林乐清禁锢住脸,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对视的眼中盛满痛苦不堪,爱而不得。
“说!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说啊!你说啊!顾笙笙!”
“顾笙笙,我们一起生活了十年,我又等了你七年!你却这么折磨我!呜呜呜呜呜,顾笙笙!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秦林朗哑然失笑,果然是这样,只有将自己当做顾笙笙的时候,林乐清才会如此鲜活,像真的爱他一样。
这样的鲜活时刻让他多少次咽下苦涩,将这段感情维持了整整七年。
原来他苦心经营的七年,对林乐清来说一文不值。
没有见过林乐清爱人的样子的时候,他还能当做那些怪异都只是错觉。
但当见到林乐清在爱情里也会挣扎痛苦,辗转反侧后,他不想走下去了。
将林乐清从自己身上扒下来,秦林朗离开卧室,睡在了沙发上。
卧室里的林乐清还在述说,只是,再没有人会轻柔照顾,温言软语地哄她,也再无人在意她每一声呓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