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听口气，楚雨嫣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顾瑾年不仅打了离婚证和她解除婚姻关系，而且明天就要去BJ，再也不回来了。

　　考试在即，顾瑾年不想有别的变数，就低低应了一声。

　　他拒绝了楚雨嫣，以为她会走。

　　可楚雨嫣却固执地要留下来守夜：“这几天我没来照顾你，今天晚上我必须守着你。”

　　顾瑾年连连推拒：“不用，你去忙你的吧。”

　　他明天一早就要起来去火车站，要是现在让楚雨嫣知道他离开的事情，只怕会节外生枝。

　　顾瑾年加重了语气，又说了一遍：“你不用守着我，我不需要。”

　　到了这个地步，迟钝如楚雨嫣也觉察到了他的冷淡与生疏：“顾瑾年，这已经是你拒绝我的第三次了。”

　　她的声音又低又哑，好像藏着委屈与无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你要离开的感觉。”

　　顾瑾年一愣，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敏锐起来。

　　但倘若她早些多注意他一点，恐怕他们也不会走到这个地步……

　　顾瑾年扯了扯唇角，语气又轻又飘忽：“怎么会呢，你多想了。”

　　怕楚雨嫣生疑，她不肯走，他就默认了她在这里守夜。

　　当晚，他们都各怀心事，难以入眠。

　　第5次，顾瑾年感受到楚雨嫣的视线落在他的脸上时，他无奈问护士开了一颗助眠的药。

　　后来，他一夜好眠，全然不知楚雨嫣辗转反侧，一夜未眠。5

　　第二天，7点的闹钟一响，顾瑾年就醒了。

　　他睁开眼时，楚雨嫣已经没在病房里了，顾瑾年松了口气抓紧时间洗漱，拎起收好的包裹正杵着拐杖出门时。

　　迎面又撞上楚雨嫣，她手上提着鸡蛋包子和粥：“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就都买了一些。”

　　顾瑾年僵在门口，没动。

　　楚雨嫣这才把目光落在他的包裹上：“这是去哪，怎么还要提着这么多东西？”

　　“去参加考试，带了一些法条什么的。”顾瑾年心口发紧，面不改色地隐去要去BJ的事情。

　　楚雨嫣没多想，伸手就要来扶他：“是回你们法院考试对吗，我送你去。”

　　顾瑾年提着包裹的指节发白，“不用”两个字正要说出口。

　　楚雨嫣手下的兵突然冲了出来：“营长，姐夫今天早上到军区来找你，当众晕倒了！你快去看看吧。”

　　顾瑾年心口一刺，根本不用想，就知道小战士口中的姐夫是在说谁。

　　楚雨嫣看了顾瑾年一眼，见他没什么表情，胸口一瞬窜出一抹邪火：“贺一宁不是我男人，他才是。”

　　小战士脸色骤变尬在原地：“对不起，我看他经常来队里找您……”

　　楚雨嫣连忙挥手打断，张着唇想要和顾瑾年解释。

　　顾瑾年却已经不在意了：“你去吧，别耽误了他的病。”

　　楚雨嫣的话卡在喉间，莫名的慌乱起来。

　　但她也确实左右为难，等想清楚决定还是先去看贺一宁时，她抬手狠狠把顾瑾年抱进怀里。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以后我会和贺一宁断绝往来，好好过我们的日子。”

　　“你安心考试，等会我去考场接你，我们去看电影。”

　　一句接一句地承诺，砸地顾瑾年心口发涩。

　　他心知肚明，楚雨嫣不可能能接到他了。

　　那场没有看上的电影，他也注定要失约了。

　　但他什么都没说，干脆抿了抿唇回抱她一秒，又很快推开：“嗯，等你，快去吧。”

　　她说了那么多没兑现的承诺，他偶尔一次没兑现，也无伤大雅吧。

　　白炽灯下，楚雨嫣没有看见顾瑾年眼里的释然，不知道他已经收回爱她的心。

　　她松开手跟着小士兵走了。

　　而在她转身的那一瞬，法院来接顾瑾年去火车站的车也到了，同事们纷纷过来扶着顾瑾年上车，祝他考试顺利。

　　顾瑾年拎着包裹坐上车时，最后回首往楚雨嫣的背影看去，其实她早走了，原地空荡荡一片。

　　这一眼，是他对楚雨嫣最后的道别。

　　一眼过后，终不再见。

　　顾瑾年再无留恋地回过头，捏紧准考证，奔赴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