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让辛雅然安心住下，秦焰去找霍长林。

　　结果却发现，霍长林也不在。

　　听说，是突然接到了一个任务，昨天早上就已经走了。

　　至于是什么任务，谁也不知道。

　　秦焰皱眉想了很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从兜口里掏出林尽染留下的离婚申请，秦焰陷入了沉思。

　　这个时候的林尽染，正坐在开往某基地的列车包厢里。

　　她的对面，是抓耳挠腮的霍长林。

　　看着车外一闪而过的景物，林尽染目光清澈，但视线没有焦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个，小林啊。”

　　霍长林忍不住先开口了。

　　他接到保密任务，护送研究院的一位工作人员前往某地。

　　等上了车后，才发现要护送的人是林尽染。

　　霍长林震惊了。

　　霍长林简直震惊了。

　　对于要去的航天基地，他多少有些了解。

　　在那里工作的研究人员，绝大多数都是隐姓埋名的。

　　在他们的研究方向有了重大突破之前，他们甚至不能与任何父母亲人联系。

　　就好像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而这一消失，说不定是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

　　林尽染的身份，不仅仅是研究院的工作人员，更是秦焰的妻子。

　　她就这么……干脆利落地走了？

　　而且很大可能还是在秦焰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离开的。

　　觑着林尽染的脸色，霍长林小心翼翼地问，“老秦知道你工作调动吗？”

　　林尽染摇摇头。

　　“这不太好吧？”霍长林立刻坐直了身体，“这次工作调动的性质，相信你比我更清楚。你和老秦总归是夫妻，还是应该商量一下的。”

　　“如果是你或者秦焰接到这样的工作调动，会不会破坏保密条例，透露给我呢？”

　　霍长林一时无语。

　　的确。

　　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就算是面对至亲，他们也绝不会泄露保密任务。

　　“可是……”

　　霍长林可是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小林，你知道你这一走，可能就是几年甚至几十年吗？”

　　“知道。我已经做好了为我国航天事业奉献终身的准备。”

　　“呃，即使这样，可能会让你和老秦的婚姻走到尽头？”

　　林尽染笑了笑，收回视线，认真地看着霍长林。

　　“临走的时候，我在家里留了离婚申请。你回去后如果见到他，可以提醒他一下。”

　　霍长林满口的苦涩。

　　他几乎可以想象，秦焰看到离婚申请，又找不到林尽染的时候，会狂暴成什么样子。

　　“小林，我比你大几岁，就当是老哥哥和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知道，从辛雅然来了以后，老秦让你很失望。实话说，我也失望。辛雅然和我们俩，是在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俩人的确搞过对象。不知道什么缘故，辛雅然突然嫁给了别人，老秦那段时间挺难熬。”

　　“不过也就仅限于此了。我跟你保证，他们之间早就过去了。这回，老秦完全是看她孤身一人带个孩子，好心帮助一下而已……”

　　“什么样的善心，能让已婚的秦首长抛下妻子，在外面照顾前女友两个月呢？”

　　林尽染嘴角弯起，脸上带着讽刺。

　　“又是什么样的情分，能让一向以爱妻著称的秦首长，在妻子小产当天，就逼着她去献血呢？”

　　这些，霍长林当然都知道。

　　但是他和秦焰一起长大的交情，遇到事情，总会不自觉地偏向于秦焰。

　　他羞愧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林尽染的眼睛。

　　林尽染叹了口气，“老霍，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秦焰做的那些事，我心里永远过不去。”

　　“如果你当我是朋友，为秦焰好，那请你任务结束回去后，劝他在离婚申请上签字并且提交。组织上会替我们办理好离婚手续的。”

　　她当然知道，以秦焰的个性，绝不会签字。

　　但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只想尽早投入工作，婚姻状况怎么样，她完全不在乎。

　　秦焰不签字，就尽管拖着好了。

　　反正，她目前唯一的努力方向，就是尽自己所能，为科研事业做贡献。

　　林尽染促狭地想，就不知道辛雅然愿不愿意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了。

　　看着林尽染眼中闪动的光，霍长林叹了口气。

　　“我会提醒他的。小林，你和老秦之间的事，我没办法说太多。但是作为朋友，我期待着你在新的环境里大展宏图。”

　　“谢谢你，老霍。”林尽染伸出手去，“如果可能，提醒他一下吧。你们这样的工作，生活作风问题还是要注意的。”